姬倾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对上她笃定的目光,想起那时说好的并肩却敌,便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担忧,望了一眼远天晦暗的雨云,肚子千言万语,嘴上却是淡淡一句话:
“我信你,但千万小心。”
司扶风点点头,翻身上马,一把抽出暗金沉沉的寂灭天,那一刹那她的神采便不一样了,明明单枪匹马,身后却像有千万人摇旗呐喊。
她朝二档头挑挑眉:“可有此人线索?”
二档头望着她轩朗蓄势的模样,不由得地跟着肃容:
“郡主,昨夜的事发生后,锦衣卫全城戒严,方才才得了此人消息。”
“眼下他过了西斜街,人在宣北坊!”
……
少女从蒲团间抬起头,铜铂声水一般在漫开在幽深的佛堂里,风吹着雨斜斜的洒进来,地面沾了湿汽,深浅斑驳、像一幅水墨画。
菩萨身上的金彩流淌着宝相澄妙的光,那光融融落在她脸上,柔婉的鹅蛋脸上泛起羊脂玉一样恬静细腻的色泽。
轻声地乞求从她绯红的唇间悄悄落下来:
“请菩萨保佑太子哥哥熬过此劫……”
谢璀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她实在端方优雅,的确配得上谢家门楣。
可惜太子不早晚偏挑着这时候病重,若是太子死了,他又要等上大半年才能求父亲、去向皇后提及他们的亲事。
谢璀想着便有些烦闷,取了伞,大步走到廊檐下,一边撑开纸伞,一边笑着:
“心诚则灵,拜久了也无益。你心里头不开心,没事,我带你去白帽胡同吃鱼羹,你最爱吃这口,吃了便好受了。”
少女有些微的尴尬,她起身,垂着眼轻声婉拒:
“阿璀哥哥,我替太子哥哥祈愿,今日不能吃荤腥。”
谢璀被突然拒绝,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当下便收了笑容,淡淡地说了句:
“是我疏忽了,我也是为公主着想,不过是希望你开心罢了。”
少女瞧见他脸色不对,便也静静地不说话,谢璀看她不言语,不想先开口失了面子,只望雨里看去,像是十分失望地叹了口气。
雨脚绵密,院子里绽开了千万朵水花。黄叶浸泡在积水里,被急流冲得打着转儿飘荡。这样大的雨,连侍卫们都躲在外围的廊檐下避着。
谢璀只有一把伞,少女却还带着宫里的嬷嬷,他心里窝了火,正有些不耐,恰好门廊下踉跄着走进个人来,他便朝那人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