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扳指,的确是假的。”
宸妃的啜泣声骤然停住了,太傅盯着面前的扳指、似乎错愕得不知该说什么。姬倾垂着眼帘,安神定气、眉目如玉。而荣妃鲜红的指甲狠狠扣在光滑的地面,发出令人骨酸的怨恨摩擦声:
“你居然承认了,你告诉他们,是你害了陈家!你才是那个祸根,这一切都是你逼迫陈家做得!”
皇帝沉沉的脸上隐现着雷霆风雨,他一颗一颗掐着珠子不说话,大殿复又安静下来,四角暗影沉坠,唯有念珠敲打得嗒嗒作响。
而司仲瀛只是懒洋洋地抬起下颌,笑得慵艳而轻蔑:
“儿的扳指是被娘娘您偷去的,儿也不知呀。”
他说着,缓缓望向姬倾,舌尖舔了舔尖牙,像一只冷笑的毒蛇吐出它的信子:
“至于督主说得那些侍卫,是我王府的没错,但他们是受陈川大人指使的,我并不知情。”
他毫不在意地说着这些拙劣的谎言,那有恃无恐的姿态,分明将在场的所有人视如无物。
阁老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姬倾却还是不起波澜的模样,眼帘低垂、眼梢飞红,没人能透过薄冰似的肌肤看透他的心。
荣妃指着司仲瀛,欲坠的步摇扑簌簌的响,她的手也跟着微颤:
“你……”
然而她的怒骂没有来得及出口,外间突然传来小太监急促的脚步声。
皇帝“啪”一声将念珠拍在桌子上,巨响在大殿中央回荡,那小太监吓得腿一软,扑通就跪倒在琉璃砖上。
皇帝的声音沉如怒雷:“还有没有规矩?朕在同皇子说话,你们能有天大的急事?”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伏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哽咽起来:
“皇上、皇上息怒,是协领东宫事宜的苏詹事求见。”
“他说有要事禀报。”
……
掀开洇着血渍的白色麻布,司扶风俯身观察了一下尸体的伤痕。
举着火把的二档头看她皱着眉头思虑,便压低了声音提醒:
“郡主,据锦衣卫禀报,他们赶到时陈川刚死,刘炳还有气儿,隐约说了句‘他是殿’。他们不明白含义,而那暗卫拼死反抗,虽然拿下来了,也只说没看见行凶之人。”
杀人者的首要的目标是陈川。
陈川究竟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