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丝蕴母亲生日的事,不需要程深之提醒,母亲就已经准备好贺礼。
宁北冷空气来袭,连续阴天,夜晚气温骤降,天边晚霞升起。
晚饭后程深之到外面抽烟, 听司机跟阿姨在一边闲聊。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明天得是个大晴天啊。”
程深之抬头瞧瞧晚霞, 把手里的香烟熄灭回去。
母亲找到书房, 拿着给沈丝蕴母亲准备的东西, 放到书桌上,对程深之说:“过几天你岳母生日,你最近那么忙,应该给忙忘了吧,我替你准备了一份, 到那天记得带过去。”
程深之正在书架旁找东西,把书一和,看着母亲斟酌许久, 下了决定:“我就不去了,您帮我把礼物带过去吧。”
母亲听罢有些难以置信,掀起来眼皮子看他,“你不去?”
程深之摇头,“不去。”
母亲抿了抿嘴,“我知道你是不想离婚的,况且现在还没离婚,你如果真想获得丝蕴的原谅,她母亲这个寿宴你还是去的好。”
程深之自然也是这么认为,他扬起脖子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还说不去?”
程深之眯上眼,迟疑数秒,狠狠心坚持摇头:“不去。”
除了相信专业人士,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母亲奇怪的看着他,显然很失望,不过儿大不由娘,看了许久也只能有些生气的转身出去。
程深之在书房了逗留许久才回卧室睡觉,经过父亲母亲的房间,发现房门留了一条缝隙,说话声恰好就这么传到他耳朵里——
“我看深之最近都不正常了,需不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啊?”
“你说什么呢,他好歹也是个成年人,这么经不起打击?”
“许是我想多了,睡吧。”
站在门外的程深之怔了许久,回房间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脸庞除了比以前憔悴瘦了一些,没有特别大的变化。
不过他从接触这位疯疯癫癫的女导师开始,反而比前段时间气色好了,最主要的还是心理上舒服了,多了一个信仰,尽管是半信半疑,却没那么烦恼了,不管信她也好,不信她也罢,至少在这段艰难时期,花钱买心安。
沈家继母的寿辰如期而至,虽然不像程母那么铺张,但在父亲这个小圈子里,也热闹了两日。
当天程深之的父亲一同前来,进门就是一阵热情寒暄,个个都是聪明人,对程深之和沈丝蕴闹离婚的事,个个牙口不提,好似一切如常。
为了准备寿宴,把自家酒店的几个大厨请过来做菜,在草坪上搭建了临时厨房,沈适负责待客,沈丝云负责自己的强项,在厨房盯菜,沈丝蕴就比较清闲了,事实上只要家里有大事小情,沈丝蕴都插不上手,姐姐做事情干练,护着她,弟弟是个男人,也护着她,像这种类似的场面,她只负责享受。
沈丝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近厨房,瞧见厨房水果不错,捏了一枚放到嘴里,瞧一眼在门口迎宾的沈适,又走过去,环视一圈,把手里的葡萄喂给他。
“需要我做什么么?”
“你需要真闲着无聊,可以去外面看看,客人的车子有没有堵路,免得影响左邻右舍出行。”
沈丝蕴“嗯”了一声,穿着礼服踩着高跟鞋出去,路过摆满食物的长桌,顺手取了一杯鸡尾酒,朝外面走去。
外面有家里的司机盯着,自然用不到她帮忙,沈丝蕴便坐在花坛的台阶上,欣赏完这辆豪车,又欣赏那辆豪车,遇到不认识的,请教司机叔叔。
找个时候,沈适忙完突然坐到她身边,身子往后一仰,看着浅蓝色的天空说:“我还挺意外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姐夫竟然没来,只让他爸妈带了份礼物过来。”
沈丝蕴闻言顿了一下,转过身看他。
沈适对她一笑,“程总真没来。”
“没来就没来呗,”沈丝蕴看他几秒,才语气轻松的说,“他母亲生辰的时候我也没去啊,我一次他一次,扯平了。”
沈适打量她,“你要是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主要怕你生气。”
“我生什么气?”
沈丝蕴脸色如常的反问。
反问完举起高脚杯喝酒,举了又举,嘴唇都没碰到微凉液体,这才低头瞧过去,酒方才就被她喝光,杯子里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一滴。
她抿了抿嘴,随即站起身,顺手把酒杯塞到沈适怀里,抬脚就走了。
沈适看一眼空酒杯,又去看她,盯沈丝蕴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打量了许久。
直到吴雾带着礼物姗姗来迟,他才勾唇一笑,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程深之至始至终没过来,岳母寿辰,原本是应该过来帮忙的,他没来,却有人热情主动的在沈家忙前忙后,像半个儿子似的,这人便是周辰。
直到夜幕降临,把今日宾客全部送走,沈丝蕴裹着披肩回去,瞧见周辰和沈适在客厅吃东西,忙碌一天,这会儿闲暇下来,才有时间吃东西。
不过吃的却很简单,茶几上只摆着一小碟花生米,还有几样点心,旁边空了几罐啤酒,还有让大厨临走之前烤制的一盘手切羊肉。
两个人慢悠悠的喝酒说话。
“我吃不惯西餐,还是喜欢吃这些东西,踏实。”
周辰则说:“我在国外每天都想这一口,你别误以为我也喜欢。”
“喜欢就行,我就怕怠慢你。”
沈丝蕴走过去,垂眼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