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哗哗哗。
狭小的空间里升腾起雾气,无数水珠飞溅到塑料窗帘上,啪啦啪啦。
在一片嘈杂声中,我和江盛景紧紧贴在一起拥吻,彼此不带任何标签,像极了最寻常的一对小情侣。我有些遗憾地想,如果他当年没有搬去新城区,没有接受母亲的安排出国念书,或许在几年前,我们就已经在这座城市的某间出租屋里拥吻了。
有时候,迟到只是为了酝酿。
而我现在,已经熟的快要让自己涨裂了。
江盛景没有让我失望,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出现,带着我度过了一个肆意妄为的夜晚。
凌晨过后,他又抱我去洗了一次澡,我踩着他的脚背,将草莓牛奶味的沐浴露抹在他身上,将他变成一枚香喷喷、滑腻腻的大水果,最后笑着啃咬他的肩膀;江盛景照单全收,等我闹够了再变本加厉索要回去,将我压在卫生间的瓷砖墙上。
我被他湿热的唇舌掠夺着,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谈恋爱真好啊,什么狗屁烦心事都可以暂时遗忘。
当江盛景举着吹风机给我吹头发的时候,嗡嗡嗡的声响终于将楼下住户给惹毛了,中年女子愤怒的声音顺着窗外直冲上来:“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我有时加班到凌晨,都是简单冲个澡就睡觉,等次日早上再洗头吹头发。
江盛景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事,无措地关掉吹风机,找来一条干毛巾继续帮我擦头发,趁机俯身凑到我耳边:“之前就想和你说了,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在公司附近看了几个环境不错的公寓,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过去看看,有满意的就搬过去住吧。”
那家伙咬了一下我的耳廓,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也方便我下班后去找你。”
我的后背抵着他的胸膛,憋不住笑:“江盛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他明知故问:“怎样的人?”
我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合适的词汇,只恨自己怎么没当过语文课代表。江盛景很清楚我的文学造诣,并没有继续为难我,他将半湿的毛巾放进脏衣篮,抱着我晃了晃:“先答应我。”
“再等等吧。”
“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挑出一缕我的头发,搁在鼻子下闻了闻,“董小仙,你可能不知道,我上高中的那会儿,就已经无数次幻想过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场景了——我大概每天都会被你气到半死,然后又因为看见你的脸、听见你的声音而活过来。”
我小时候吧,受到不少虐恋电视剧女主角的影响,总觉得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一个让男人们为我死去活来的女人,感谢江盛景今天这番话让我明白,原来是这么个死去活来。
我扭头嗔他一句:“哈,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枚‘复活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