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云深抬头看向风浪中有些模糊不清的山影,“陆地已然可见,若是沉船在所难免,不如想办法快速靠岸。”
醇艺瞭望了一会儿,锁眉道:“陆地虽已能看见,但是还很远,此时风浪太大,若是放下小船,很难靠岸。”
茗熏点头道:“为今之计,只能是尽量坚持,这条大船在沉船之前,能走多远,尽量走多远。实在无法,我们再放下小船。”
曲星稀听了,立即道:“好,我们大家一起干活。你们指挥就好了。”
康三爷听了,立即赞成道:“俺老大说的对!俺们一起来,能撑多久就撑多久。那边陆地都看见了,还能咋地!”
几个人立即抓住可以抓的东西稳定着身体,在醇艺和茗熏的安排下,与那些水手一起忙碌起来。淘水的淘水,扯帆的扯帆。醇艺和茗熏虽然不及那崔家家主经验丰富,也毕竟曾行船海上。在他们的指挥下,这条快要沉的船拼着最后的力量,在暴虐的风浪里抢风而行,驶向远方的海岸。
康三爷一边干活,一边冲着盛子铭和盛丹仪喊道:“你们这些家伙给俺老实点,这种时候你们要敢扯犊子,别怪俺康叔振不客气!”
他话音刚落,从舱门里猛然窜出一条黑影,定睛看时,竟是浑身湿透的崔家家主。
他头上身上都是水,满脸怒容,刚一窜出来,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盛子铭和盛丹仪吼道:“你们也太不仗义了吧!河还没过,你们就拆桥!那两个人在哪里?”
盛丹仪看了他一眼,默然无语。
盛子铭道:“那个南廷朔功力一恢复,就马上试他的武功,我们拦阻不及,谁知道他那么厉害,一下子将舱底舱壁都轰了大洞。那个舱离船底很近,海水很快就洞穿了船底涌进来,若不是我们跑得快,就都淹死在里面了!”
崔家家主狠狠瞪着他们,哼了一声,便用绳索系住自己的腰身,不顾一切冲到醇艺身边,冲所有船上的人大喊道:“弟兄们!船底破损很大,已经无法修补,这船要沉了!不过幸亏海岸已不远,大家加把劲,把船靠过去。何时放小船,听我号令!”
狂风中,传来船上所有人的应诺声。
已没有人哭泣和惊叫,如今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希望也就在前方,无论立场为何,若不同心协力,便难免溺毙在这临近海岸的地方。
舵手根据命令掌着舵,不住地根据风向变幻着方向。船帆不住地调整,才能保持这条船抢着风,侧着风,艰难前行。
船身明显下沉了,船头尤甚。每一波海浪都会涌上甲板,甲板上所有人都在不顾一切地向外舀水,以减少船下沉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