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半天,没发现合适的空档,只有铁匠铺两边还有摆摊的地儿。
斜对着张记粮铺,右边被个卖包子菜粥的早点摊占了,他们就想占住左边。虽然打铁炉子刀勺铲斧的和绢花一点也不相配,可陈姜觉得这种反差感更能衬托出绢花的美。
买了四个包子,送给齐师傅两个,他大手一挥表示随便摆,于是三人就愉快地一起吃了早饭。基层劳动人民没什么食不言的习惯,齐师傅吃着包子聊着天,应陈姜的提问,顺便就说了说凤来镇的来历。
“那也不该叫凤来,该叫凤去,”陈姜抹抹嘴道:“皇后是从这儿出去的,凤来多别扭啊。”
“老百姓哪知道皇上咋想的,让叫啥叫啥,不过如今来啊去的都无所谓了,袁家九族都……”齐师傅并手成刀,在脖子上拉了一下。
陈姜有点感兴趣:“这么说,咱大楚也算是新朝呢,我们乡下人都不知道这些。”
齐师傅举了三根手指:“三年多了。别说你们,咱镇上县里也不知道啊,没动兵没动刀的,悄么声息就变天了。”
“咳咳……”铺子后头传来一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牛子,跟小孩子扯啥呢,干活儿去!”
陈姜对着齐师傅笑笑,识趣地从铁匠铺退了出来。
到一旁空地翻了竹筐底朝上,铺上从家里带来的竹青毛布,一朵摞一朵的摆上绢花,拉着陈百安辨认:“黄色的十八文一朵,粉色的十五文一朵,蓝色的十二文,谁来问都这个价,一文钱不给还,记住么?”
陈百安慌张地拉住她:“你去哪儿?我怕我说不好。”
陈姜扯掉他的手:“来的路上教了你几遍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进学堂,怎么顶立门户?”
陈百安呐呐不敢多言,眼睁睁看着陈姜拿了几朵绢花,一甩小辫儿离开了。
几个男人路过,看看竹筐上的绢花,又看看局促的陈百安,呵呵笑着走掉。陈百安觉着脸孔像是着火了,一个男子卖女人戴的饰物,总感觉羞人的很。
陈姜把绢花塞进怀里,指间夹了一朵,悠闲地在路上溜达着东瞧西看。
凤来镇不大,依着白水河而建,水陆两通。据说这里离凤来县和府城都不远,虽只有一条主街,但巷子却是四通八达,数百民居列在其间。镇上不止土著活动,也有不少路过的外乡人,是以酒楼客栈生意都还不错。
陈姜一路走一路看,一直溜达到“巧姐绣坊”门外,作无意状在门口转了两回,看清铺子里正有两名装束朴素的中年妇女在与掌柜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