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死了,她还活着。”
李国利低声一句,可为什么偏偏是秦蓁呢。
她还那么的年轻,有着无限的可能。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秦蓁时,那个小姑娘就那么高那么大,但那双眼睛那么黑溜溜的灵动。
她怎么就走了呢?
即便是消息被一再证实,但没人愿意相信这件事。
直到外交干涉后,秦蓁的遗体终于能够叶落归根。
看到那被修补后却依旧冷冰冰的面孔时,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秦蓁已经离开了。
一星期前,秦蓁就离开了他们。
犹如一场噩梦。
蓝兰记得,秦蓁生前曾说过,自己死后要海葬,将骨灰撒入大海。
而现在那一句玩笑话如今却是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
秦蓁没有家人,曾经被收养了的人后来因为养父母的去世而被抛弃,她也没有去寻找亲生父母的打算。
倒是流浪时的两个朋友有参加秦蓁的追悼会,听说程前在秦蓁被拘捕时也一直在活动,试图能够营救秦蓁,但徒劳无功。
蓝兰看着那个一袭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无意去听这对兄妹到底在说什么。
只是她过去时,看到吴迪小心地藏起了一小瓶的骨灰。
吴迪和秦蓁是大学同学,一起创办的海芯,感情非同一般,后来响应秦蓁的呼唤回国后抛弃本专业去搞发电机,那是铁的不能再铁的哥们,想要留下一些骨灰做念想再正常不过。
蓝兰决定假装没看见。
只不过蓝兰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那个小瓷瓶被塞到了沈航的手中。
昨天才出差归来的沈航似乎比半个月前瘦了整整一圈。
他的手指纤细的仿佛皮包骨头,低声的说着话。
蓝兰凑过去才听到,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说的是“我知道”。
一时间,蓝兰觉得眼眶无比酸涩。
为什么老天偏要这样戏弄人呢?
生前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如今天人永隔,这是何等的折磨。
过去将近二十年,她从跟随秦蓁做光刻胶,到彻底的独当一面,成为行业内的领军人物,见证了太多太多。
每每看着秦蓁笑吟吟的喊沈航师兄,蓝兰总觉得这两人早晚会走到一起。
可直到秦蓁死去,都没有。
他们注定了没办法走到一起。
十八年前秦蓁就做好了安排,她在明沈航在暗,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若是哪天出了事,安材不至于群龙无首。
甚至于这次去美国前,秦蓁似乎都早有预料,前两天他们收到了秦蓁生前留下的文件。
沈航是安材的新任领导人,将继承秦蓁的遗志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