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宁四就是一个跟屁虫,宁嫣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宁嫣也拿他没办法,她上完厕所,就着水笼头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几天没洗澡感觉自己都快臭了。
姐弟俩没有马上回车厢,而是随意走了走,舒展一下筋骨。
经过硬座厢时,一道魔音穿耳,宁嫣忍不住看过去。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抱着孩子轻哄,眼眶通红,默默的流泪,孩子哭的声嘶力竭,小脸涨的通红。
一边年长的旅客很热心,“应该是饿了,给孩子弄点东西吃吧,你孤身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上路太不容易了,你这家里人真心大。”
衣服满是补丁的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翻包,从包里拿出一个黑不溜秋的馒头,手慌脚乱的弄了点水,将馒头泡软往孩子嘴里塞。
孩子显然是饿坏了,大口大口的吃着,但忽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又哭了起来。
一边的热心旅客提醒道,“妹子,这是粗粮做的馒头,大人吃了都吊嗓子,怎么能给孩子吃?”
女人的声音沙哑,“只有这个。”
不吃只能饿死。
身边的人都沉默了,条件都不宽裕,谁都舍不得将自己的口粮分给别人。
给了别人,自己就要饿肚子了。
有些旅客也饿的不行,没有吃食了。
孩子饿的不行,但咽不下去,会吐出来。
宁嫣看着饿到直哭的孩子,又看看一脸无助的母亲,无声的叹息。
宁小四有些不忍心,“唉,要是没将奶粉都留在农场就好了。”
他们就带了随身物品和一袋子馒头,其他都留下,农场条件远远比不上勤丰大队。
宁嫣拉着宁小四回到车厢,翻出铝皮饭盒,将白面馒头掰碎,又放了一点白糖,倒入热水。
不一会儿,就成了面糊糊。
她又将剩下的白面馒头装好,拆出一小袋白糖,放在一个袋子里。
想了想,她又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和一小包饼干放进去,这些都是她的随身物品,走到哪里都带着,低血糖时就吃一点。
“小四,你跟我走一趟。”
“好勒。”宁四已经猜到了,眼睛亮的出奇。
宁嫣回到那列车厢,孩子的妈妈一边哭一边给孩子硬喂,孩子边哭边吐,模样特别凄惨。
她将一饭盒的面糊糊递过去,“这位大嫂,我弟弟不小心泡多了,吃不完,剩下的拿来给孩子吃,希望你不要介意。”
女人愣住了,哭肿的眼睛惊疑不定。
宁嫣也不多说,扫了一眼桌上,将面糊糊全倒进她手边的饭盒里,将装了食物的袋子也留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她二话不说拉着宁四就走。
女人看着她的背影,如梦初醒,“同志,同志,你等等,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