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依岑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娥眉微蹙,只胆寒地点点头。
窦褚两根手指夹着那张取凭,举到钱依岑面前,质问道:“拿什么取的?”
钱依岑这才恢复些理智,赶紧让伙计去翻那日她收上来的取凭,解释道:“那日有个小姑娘也是拿了这张取凭来取走了东西…”
窦褚捏着真取凭,缓缓收回手,脸上的散漫彻底沉下去,变得严肃且冷厉。
钱依岑忐忑地看着眼前似谪仙的显贵,心虚地说道:“那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个子有这么高。”
说着把手伸到窦褚下巴前比划了下。
窦褚眼前一亮,又见钱依岑从身后的伙计手上取了当天她收走的那张凭证,便把自己手里的也交给她。
钱依岑在亮光处仔细对比了两张取凭,但她仍看不出任何破绽。
窦褚不耐烦地从伙计手里扯来那本发黄的记录薄。
钱依岑忙着凑近他,翻到了记录的位置,刚想抬头解释,就听窦褚语气淡淡指着签字那栏:“吴——O—”
钱依岑这才反映过什么不对劲来,仔细看着窦褚指尖的位置。
她当时心思都在给小姑娘查寄存的信息,也没注意这个签字…
这…
窦褚“啪”地一声把账簿甩在台面上,转身的同时冷哼一声:
“钱家这柜坊可真是有意思。”
——
柳恩煦从吉财当铺离开后,一路上都心事重重,不发一言。
她没想到自己今日一趟随心的拜访,反而还收获了这么多有价值的消息。
她抬手轻柔了几下额角,才掀开车帘问:“怎么不走了?”
车夫往边上侧了侧身子,腾出柳恩煦面前的空间,对她恭敬道:“衙门押送重刑犯呢,恐怕得等一会了。”
柳恩煦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看见乌压压的人群尽头,一队衙役正从远处缓缓走来。
身着官服的衙役还拿着鞭子往带着枷锁那人身上抽了几下。
直到队伍走近,柳恩煦才看清中间那个披枷带锁的男人相貌。
“秀月,你看他是不是驿站那个?”
秀月往前探了探身子,确认道:“是那个带着老仆跑了的人。”
柳恩煦再看,男子此时衣衫尽破,蓬头垢面,身上还有斑斑血痕,就是没见到那日被打的老仆。
她匆匆对秀月交代道:“去打听打听,他怎么被抓的?”
秀月应了声,跳下马车钻进人群。
衙役的队伍逐渐走远,围观的人纷纷散去。
柳恩煦看见不远处的酒肆外,站着那天驿站见到的纨绔少爷,身边还有个穿着官服的人。
两人似是愉快攀谈着什么,随即一起进了身后的酒肆。
柳恩煦让车夫把车子停在街角一处不起眼的小巷里,直到秀月一路小跑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