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国公府派来报信的人也没具体说明情况,让她来不及细致着装,穿着常服就匆匆往外跑。
她见天色尚早,本还不想扰了窦褚休息,想着从母家回来再去跟他说。
没想到窦褚已在马车上等候。
只不过他一路沉默寡言,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的反应,也同样让柳恩煦坐立不安。
直到马车停稳,窦褚的出现,让等在门外的柳君行颇为惊讶。
他本是担心柳恩初熬不过今夜,才叫人通知了柳恩煦。
不曾想,窦褚竟然也跟着一起赶来。
刚踏进门,窦褚就跟柳君行了解了柳恩初犯病的始末。
柳恩煦看祖父神色凝重,想到了最坏的事。
她原本重见赤乌的心情,一落千丈,引得云雾迷蒙,将原本的期望尽数碾碎。
几人走近博旭殿,柳夫人李氏愁容满面迎上前。
没等说话,窦褚已走到放着小木盘的小几边,用小刀戳了一块那里面的污渍,仔细研究起来。
柳恩煦也顾不得规矩,拉着李氏往内堂走。
刚转过座屏,就听祖母谭氏忧容满面,长叹道:“小初刚刚昏过去,这会气息都是乱的。”
柳恩煦走到床边,凝着柳恩初那张似纸糊的恹恹面容。
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如骨柴一般瘦削。
柳恩煦心头疼了一下,边拉着祖母往外走,边焦急询问:“怎么突然又犯病了呢?”
谭氏经过一夜的操劳,此时面如土色。
刚坐到外堂的坐塌上,就听母亲李氏送来轻声:“不知何故,小初这次一直吐血。”
柳恩煦只听说小初之前畏寒,可的确没听说过他还吐血。
于是,她转头去看窦褚手里举着的小木盘。
匆匆走到他身边,又怕扰了他思路,才轻声问:“这是什么?”
窦褚把戳在刀尖上的血块放回小木盘,面色冷冽,眼眸深邃地说了句:“虫卵。”
“什么?!”
走近窦褚的柳君行和柳恩煦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口。
可还没等到窦褚再做解释。
内堂又传来府医仓惶无措的声音,随后传来床榻被重物猛烈凿击的声音。
柳恩煦的心都要从嗓子冒出来。
即便她归家一年,也从没亲眼见过小初犯病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
母亲李氏已闻声跑进内堂,柳恩煦也提步想跟进去,却被窦褚一把拉住,听他冷淡地问了句:“你去干嘛?”
柳恩煦错愕地看了眼窦褚那张漠然的脸,才想到什么,问道:“王爷昨晚说的药呢?带来了吗?”
窦褚这才垂下眼,慢条斯理地从袖口掏出个黑漆描金三足鸟的小盒,淡淡道:“这金丹可愈百疾,能祛宿毒,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文公若觉得对世孙的病有用,不妨试试。只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他服用过后会如何。”
柳恩煦和柳君行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手掌大的小黑盒子上,直到柳君行迟疑地把药接过去,打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