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舟这才看清温茹的脸,眼眶微红,眼底有一丝丝水色,傅寄舟心疼极了,膝行着朝温茹靠近了些,将温茹的手抓在手里,小意地安抚她。
“我有让你跪着吗?”温年月声音极冷硬,“你不过是拿糟蹋自己,逼我同意,也对,根本不用我同意,你和太女已经说好了,连好处,你也都先拿了。”
温茹张张口,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任何话。
温年月继续说道:“你谁都想到了,温家、傅家、你夫郎,你都想到了,唯把我忘了,是吗?”
“没有,母亲,我没有忘,”温茹抬起头来,哽咽着声音,终于开了口,“我只是想着,母女亲缘关系,又不是身份地位决定的,就算我不再是温家的嫡女,也是您的女儿,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啊。”
傅寄舟在旁边听得整个人愣住,一时抬头看看温年月,一时低头看看温茹。
书房骤然安静,空气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
“罢了,你愿意如何就如何。”温年月心累地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过些日子的家宴上,我们便把礼程走了,但是温锦衣这个名字不准你带走,你找太女另给你安个身份吧。”
“母亲……我不……”温茹睁大眼睛,转身跪向温年月,眼眶里的眼泪滚落下来。
“怎么,你非要我同你父亲名下无人?”温年月抬眼,冷冷地看向温茹。
温茹抿着唇,看向温年月的眼神逐渐变成乞求。
温年月避开她的视线:“家主印鉴、嫡女印鉴,办完剩下的事便让花庭送到我手上。什么时候搬离东府,提前跟竹笙说,你手下的侍从和院子里的小厮若愿意,你都可以带走。”
温茹整个人晃了一下,傅寄舟连忙过去,将人抱住,抬头看向温年月:“母亲,不要这样对锦衣……”
“那不然如何?这不是她想要的吗?”温年月看向被傅寄舟抱着后,便埋在他胸口低声啜泣的女儿。
“母亲……”傅寄舟将怀里的人抱紧,用眼神哀求温年月不要这样。
“只是换个名,只是搬出府,你还是我女儿,有什么好哭的?”温年月拿温茹方才的话,扎温茹的心。
温茹只觉得脑子像是被重锤锤了一击,眼泪落得更快,将傅寄舟前襟的衣服打湿了一大块。
傅寄舟低头,掌心覆在她后脑勺上,心里一团乱麻,不知如何是好。
“为娘还能怎么做?你想要的,我已经尽量满足你了,为娘还能怎么做?”温年月看着温茹这般,她心里又何尝好过。
她只生了一个孩子,全部关切都放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