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这回倒是接得快。
陆鸢靠近他,梁砚苼正要后退就被陆鸢手上的竹竿拦住,“你再后退试试。”
梁砚苼跟乖乖仔一样,听话的站在原地,只是头压得越来越低,陆鸢觉得自己像是在“审犯人”,她来北贡寺这么久没见过他本人,但是今日真瞧见了本尊,恍恍惚惚想起寺庙里一晃而过的身影,好像处处都有他,初次见面也不会觉得陌生。
陆鸢收回竹竿,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她刚发过烧身体没那么厚重了,随之而来的就是饿感,不过因为闻到了中药的苦味也失了一半的食欲,“梁砚苼,我是来跟你道谢的,谢谢你救了我。”
梁砚苼耳根红了,陆鸢察觉自己的莽撞,径直往后退了几步,“我在北贡寺呆的时间不短了,你总是躲着我不见我,反正我来这里的原因你大概也听浮光师傅提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当初我的老师选择你就是看中你的天分,如今他不在了我还想将他的梦想延续下去,你要是能跟我离开我求之不得。”
陆鸢等了会还是不见他的回复,仿佛木桩子一般立在那儿,话说到这份上陆鸢是个傻蛋也懂了他的意思。
她不是强加于人的霸道狂,做不出那种太自私的事,有梁砚苼在的飞鸟固然是好,但很显然他不愿意。
“我明白了,梁砚苼。这些日子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抱歉。”
虽然事没成,陆鸢还是松了好大口气,她在北贡留太久了,正好回家陪女儿。
陆鸢回厢房走很慢,崴了脚让她像个瘸子一样不自在,她早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躲着不见就是最好的证明,偏偏她还想一试再试,独留失落。
梁砚苼藏了心思,根本不敢贸然告诉她,想挽留却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端起熬得正好的药罐做借口,“陆,陆鸢,药好了。”
陆鸢本来没打算回头,冷不防看见地上的影子,愣了愣转身看他,梁砚苼像个傻小子一样徒手端起药罐,立时慌乱叫出声,“快放下快放下,手都要烫伤了!”
梁砚苼将药罐放回桌上,双手已经被烫红。
陆鸢当即丢了竹竿,皱着眉走过来,“你是不是傻的,明知道很烫还要碰,就不知道拿毛巾?”随即扯过他的手放在冷水下冲刷,“我家弟弟也常给自己闹事,你就跟我弟弟一样,有时候看着聪慧,有时候傻楞楞叫人无奈,梁砚苼,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好。”他乖到真的很像陆鸢的弟弟,陆庭泽小时候犯浑又爱在外逞能,好多次都是陆鸢前去帮忙,因为是高年级的学姐壮下胆子教训人还很有一套。今晚闹了一出,又被山里的风吹到,着实有些想家了。
梁砚苼推给她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陆鸢犹豫半天,“真要喝?”
“嗯。”他盯着陆鸢,是非喝不行。
“我怕苦,而且陆医生说我没什么大问题,喝不喝应该没关系吧。”陆鸢把药推回去,眼见梁砚苼眸中的光变得灰暗,叹了口气又拿回来,捏着鼻子说,“苦就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