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这样挑剔的目光,重新审视成兰卿的时候,就像一个人做了很长时间的大梦,猛然醒了。
梦一旦醒了,实现让他无所适从,他有点颓废。
“你问心无愧,挺好。”萧明钰道,“我喝了酒,又刚刚从大牢里出来,实在没有力气闲话。
你若是还在意我,能否先回去,让我稍作休整,明日再聊?”
成兰卿点点头。
从行宫悄悄离开,成兰卿今天的试探也成功了。
萧明钰已经改了心意,一万头牛都拉不出来。亲吻之后,他的神色不是满足,或者痴迷,而是警惕。
那种警惕,成兰卿从萧靖承身上看到过。而后,萧靖承对她痛下杀手。
现在杀不了萧明钰,但已经不能再给他信任了。
萧明钰洗了个澡,他没有睡觉,而是去了庄王府。
他跨过蕙宁苑门槛的时候,可能是酒醉未消,脚步拌了一下,差点把自己摔个大马趴。
蕙宁苑众人:“……”
薛湄也瞧见了,乐不可支。
“小王爷,坐了几天牢,你虚成这样了?”薛湄大大咧咧问他。
安诚郡王:“……”
当着一屋子丫鬟、妈妈的面,薛湄口无遮掩,几个小丫鬟惊呆了,并且绯红了脸;大丫鬟们则见怪不怪。
戴妈妈重重咳嗽。
薛湄觉得自己要挨骂了,立马走上前,把小郡王迎进来。
戴妈妈吩咐丫鬟们上茶,怕大小姐再次出口无状,被小丫鬟们听到了不好,戴妈妈把服侍的人都遣走了,只让红鸾在门口的走廊上闲坐伺候着。
薛湄端详小郡王:“一位酒味,加艾草味。端阳节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是在牢里日子过糊涂了,出来喝了艾草泡的酒吗?”
萧明钰:“没有谁家用艾草泡酒!你一口一个牢里,不能顾及点我心情,我可是因为你才闹成这样的。”
薛湄坐稳了,自己端起茶喝了一口:“跟我没关系,你是因为成兰卿才闹成这样。颠倒黑白不好……”
萧明钰还没问哪里不好,就听到薛湄继续道,“你还能比我更擅长颠倒是非吗?”
萧明钰:“……”
他也喝了几口茶,让自己冷静些,这才和薛湄说起了闲话。
薛湄问他在牢里如何,他如实说了。
牢里自然不太舒服,不过他也没挨打,接受了四次审讯,有两次是半夜突然袭击,就在他牢房里,大理寺卿搬了个椅子过去,坐在他面前审问的。
“……他好像对自己的审理很有把握。”萧明钰道,“最后一次审问的时候,他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王爷过几天就可以离开’,他那时候就定了我无罪。”
“厉害了。”薛湄说,“擅长断案这个人。”
萧明钰:“万幸,他不是个稀里糊涂的官,否则官员们为了政绩,非要我顶罪,我恐怕难以脱身。”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