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带着丫鬟们进来的时候,瞧见了满屋贵女,当即笑容恬静,态度温和。
贵女们却统一瞧见了她的风氅,一时眼睛都直了。
甘家还有两位夫人在场。
大夫人当即轻咳,把自己目光挪开,笑着上前:“萧姑娘快请进。失礼了,本该去门口迎接的。”
“不妨事。”薛湄笑道。
屋子里不算特别冷,还点了两个暖炉,女孩子们都脱了外裳,薛湄也跟着样子脱了,只穿里面素白色绸缎襜褕。
她的风氅脱下来,直接交给了甘家的丫鬟。
丫鬟拿了下去。
甘家几位小姐心痒难耐,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跑去隔壁梢间。
“好软啊,这么一层浅浅的毛,又柔软又洁白。”
“暖和极了,你们伸手试试看。”
衣裳里面很暖和,一块儿手掌就能感受到了暖意了。
“听闻是匈奴人炮制的,咱们怎么不会呢?那些布匹行,他们不会派人去匈奴偷师学艺吗?”
“哪有那么容易?人家匈奴人几千年传下来的本事。”
“我也好想要这样的风氅。没有风氅,一个围脖也行。”甘家六小姐说。
她能想象,自己戴上那样的围脖,过年时候走亲访友,众人投来艳羡又嫉妒的目光。
“要不,咱们干脆把这件衣裳藏起来吧?就说梢间失火了。”甘六小姐嫉妒到了一定程度,就想要当场抢劫了。
好在其他小姐们尚且有理智:“咱们丢不起这个人。回头被家里知道了,会打死咱们的。”
“叫别人怎么说咱们?那些侨姓士族,原本就看不上咱们,总说我们是蛮子。咱们这么做,岂不是授人以柄。”
“可是我好想要这皮草!”甘六小姐哭了。
她是真哭,眼泪滚落在薛湄的衣裳上,又顺着皮草滑下去。
甘六小姐哭得更狠:“这毛还能防水!”
众人:“……”
甘家几位姑娘离开了好一会儿,回来时候还有人重新上了妆,导致客人们很好奇。
薛湄坐下之后,有人跟她搭讪,她便跟人家闲聊。
这次跟她说话的,是一位姓裴的小姐。
裴小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比一众女孩子都稍微大一点。她在薛湄跟前,也做出一种“大姐姐”的姿态。
薛湄被鬼戎喂了一种东西。后来她去了苗疆,才知是蛊虫。
那是鬼戎的本命蛊,是他从小拿自己血喂养的。念咒语的时候,蛊虫可以出来替他杀人,当然也可以操控人心,一切都任由鬼戎处置。
只是他的蛊虫尚未真正练成。对付薛湄的时候,他是既不想杀薛湄,又想控制她,才病急乱投医,把自己尚未成年的蛊虫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