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也感觉,离开了仪器,她心里就没底。
现在她没有仪器,一切都需要靠她的经验。她本身在基层医院的时间就不长,没有高强度的问诊经历,她说话的时候就很谨慎。
万一错了呢?
“公主,您府上请了很多名医,大家都没办法。我年纪轻,不敢轻狂。若说有希望,那就是您和孙姐姐全心全意信任我,让我尝试。”薛湄道。
公主微微拧眉。
薛湄又问:“太后娘娘请我进宫,也就是这个意思,希望您和孙姐姐能明白,娘娘她是信任我的。”
大长公主:“……”
薛湄来了,太后只是随意说了几句话,但荣昌大长公主不傻,她看得出太后用意。
正如薛湄所言,太后只是在表达她的信任,让公主母女可以放心。
“我们自然信任你。”孙乔接话。
薛湄又问:“公主和孙姐姐怎么去了万景宫?”
孙乔一时沉默。
大长公主沉吟了片刻,对薛湄道:“我们去告状。”
“怎么?”
“景氏欺人太甚,我们自然要状告他们。”大长公主说。
这就是打算把家务事告诉薛湄。
权贵们说话做事,往往都不肯直截了当,非要拐个弯。
比如说大长公主,她证明自己信任薛湄的方式,就是跟薛湄说起她家的家务事。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大长公主都不把薛湄当外人了,还不算全心全意的信任吗?
“……宛儿自打一岁开始,露出点异样,景家闲言碎语就没少过。孩子越大,闲话越多。
若不是碍于皇家,他们都要把宛儿母子生吞活剥了。”大长公主慢慢道来,轻轻看了眼怀里的孙子。
孩子有点困了,依偎着外祖母打盹。
孙乔低垂了头。
“有您在,他们不敢。”薛湄道。
大长公主点点头:“是啊,我还没死,他们不敢怎样!”
可她总会死的。
到了那时候,孙乔和景宛母子俩又如何自处?
“我那女婿,是个不成器的孽畜,说什么有学问,成天读些乱词怪诗,哄一哄那些无知女子。”大长公主道。
孙乔脸通红,却一声不敢反驳。
薛湄听到孙乔讲述过她丈夫的种种,大长公主的评价并不偏颇。
“他自诩才子风流,屋子里一堆妖精。这些年,除了宛儿,竟无其他子嗣,我就说他不中用。”大长公主道。
薛湄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