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
魔,好像没有心吧。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鸡同鸭讲的交流方式了,咬咬牙,从徒弟手里跳了下去。
地上站着的不再是一只肥肥的大田鼠,而是一个穿着道袍,带着长胡,一身正气的道人。
蒙卿,为师跟你说
师父。
时清上了前,特别自然的叫了一声:师父您变回来了?
正行:你叫我什么?
师父啊。
魔王笑着,靠在了蒙卿身上。
年轻道长熟练又自然的伸出手,将他往自己这边揽了揽,随意的一个眼神相对,都带着浓浓的爱意。
正行;
瞎了他的鼠眼。
魔王在说话:既然我和蒙卿都在一起了,自然也能叫你一句师父。
师父,其实你不用这么纠结,虽然我是魔,但蒙卿也不是人,我们天造地设,十分相配。
蒙卿一脸的茫然:我不是人吗?
他再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正行,突然明白了:难道我也是一只田鼠吗?
正行气的吹胡子瞪眼:放屁!你是为师亲自从山下抱来的,你要不是人,怎么会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扔在山脚下!听这个魔胡吹!
我可没骗人。
时清挑眉:世间有清气浊气,我是浊气所化,蒙卿是清气所化,正行师父,你在看蒙卿的时候,难道就没看到他身上的气吗?这个世界上,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的清气,蒙卿这么大了还有,你难道没想过点别的可能性吗?
正行:
他还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第一次养孩子就养的这么好。
甚至还以此为傲来着。
他看向一脸疑惑的徒儿,再看向一副反正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找不出漏洞的魔王。
再次仔仔细细看了看徒弟。
果然身上那白生生的气浓郁的几乎要溢出来。
正行:
所以说,在场的三个人中,没一个是人吗?
时清;我是浊气,他是清气,我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正行师父,你还有要阻拦我们的理由吗?
正行:我缓一下。
你们别跟着我,我想静静。
时清勾起唇角:没问题。
看着正行师父的背影,他解开旺财脖子上的绳子,摸了摸它的脑袋:
乖,去找他吧,好好陪他玩。
旺财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开开心心的朝着正行离开的方向去了。
过了一会,前面再次传来正行的惨烈叫声:
狗啊!!!
妈妈呀!!!!
啊啊啊啊啊吱吱吱!!
师父!
蒙卿听到师父的惨叫声,下意识的提脚就要上前,魔王懒懒伸手拦住,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总是含着诱惑的磁性声音压低了,拖得长长的:别担心,你师父好歹七百年成精,只要他想,旺财近不了他的身。
可是师父他
知道你师父为什么要来这清真观做道士吗?
时清撩起蒙卿衣服一角,拉着他坐下,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对方头上。
他还没成精的时候是一只田鼠,靠着偷粮食活命,农户家里养了一条大狗,当时他最怕的就是狗,之后赶着成精,也还是见了狗就害怕。
他修行多年,来清真观就是为了摆脱对狗的恐惧,好早日得道,就让旺财和他磨吧,总会磨出来的。
说完了,魔王缓缓起身,扒在年轻道长的肩膀上,对着他那随着自己动作再次红起的耳垂轻声问:
我帮你的师父破除迷障,你要还我什么?
蒙卿红着脸,轻轻牵起了他的手。
我从小在山上长大,身无长物,只能把自己还给你了。
时清笑了,凑到了年轻道长脸边,看着他眼底的紧张:你本来就是我的。
见蒙卿眼底满是欢欣,亮亮的望着自己,他又凑到了蒙卿耳边,低低的问:
你的身体怎么样,我记得,你好像是从小习武吧。
蒙卿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移到这个上面,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对,我自小习武,身体一向强健。
时清:那应该很能打了。
蒙卿:除了几次下山除害过人的妖魔,我还从未与人动过手。
他又问:时清,你问这个做什么?
时清:你知道赵子龙吗?
他在长坂坡之战上,七进七出,是我很佩服的人。
蒙卿点头:虽然我没上过学,但是师父通晓古今,还喜欢看小说,所以我也知道一些。
魔王慢慢的,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挤进了蒙卿手里。
在蒙卿眼中,恋人眼中仿佛含着星光,脸上又充斥着跃跃欲试。
魔王一贯是会利用自己身上优势的。
此刻,他就正在握着年轻道长的手,让他落在了自己白皙脸颊上,因为从小练功而带着薄茧的手指,可以感触到魔王脸上的嫩滑。
时清轻轻的眨着眼,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诱惑。
我喜欢赵子龙,你会为了我,努力向他学习吗?
蒙卿挺直了腰,一脸严肃的认真回答:我会的!
然后,他就被带下了山。
进了一家酒店。
看到了满床的玫瑰花瓣。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魔王舒舒服服靠在他怀中,媚眼如丝的夸他时。
蒙卿才知道,原来学习的,是这个赵子龙。
※※※
即使旺财在,正行也还是死活不肯答应两人的事。
可徒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他不答应,人家两人照样下了山,气的当晚清真观里,一只大田鼠硬是吃了一大锅的饭,撑了个圆肚皮。
旺财被留了下来,即使正行还是一看见它就腿软想变回原形,但在知道两人走了,这条狗被留下来后,他也还是没有把旺财送到别处去。
就这么一边腿软一边相处着。
每年,蒙卿都会回来看望他。
正行看着徒弟身上越来越厚实的功德,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说了也没用,时清比他还能说。
说又说不听,打又打不赢。
人间惨剧。
第五年的时候,正行已经能够在旺财面前勉强维持着人形了。
可这个时候旺财快要不行了。
他本来就是一只老狗了,活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