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手中的报告单直接落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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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深一到达医院的时候,抢救室的灯还在亮着。
他的着装与平时并无不同,但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发丝与平常相比着实可以算作有些凌乱,说话的时候还在微微喘息着,一看就是匆忙之中赶来的。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微微皱着眉头,那张温和斯文的脸上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冷厉。
从出现他便没有看过陆凉一眼,径直走向徐晏和,说道:“温绵绝不会自杀,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是你对吗?告诉我,是谁做的。”
徐晏和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道:“她要我帮她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裴深一抿了抿唇,来回踱了几步,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一拳打在了走廊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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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徐晏和觉得自己可能再也做不了医生了。
他说过一定不会让她死的,可她还是死了,连她他都救不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失去了做医生的意义。
他有些麻木地看着裴深一掀开了蒙在她身上的白布,看着温染抱着她的尸体流着泪不肯放开,看着沉默站在一旁的陆凉仿佛木偶一般,只觉得没意思极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这样说着,他便转身离开了。
温绵葬礼的那天,阳光出奇的明媚,和她离开的那天一点也不一样。
纪念堂里来了很多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甚至还有一个泰国的富商,听说是专门从国外赶来参加她的告别仪式的,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把自己的交际圈搞的这么广泛。
徐晏和抬头看了看透过叶片的缝隙射下来的阳光,好像那个也比面前的墓碑来的吸引人的多。
许多人都在哭。
她的家人尤甚,温绵的母亲几乎要哭到昏厥。
薛瑶那个女人,他一直以为她是冷酷无情、流血不流泪的代表,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她哭的这么惨,就仿佛是她的半身死了,连她眼底的光似乎也随着温绵的离开彻底熄灭了。
陆凉自她走后就莫名生了场病,甚至连今天的葬礼都来不了。
他觉得自己也应当感到悲伤的,可是却流不出任何眼泪。
只是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胸口被人开了一个空洞,让他失去了喜怒哀乐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