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深一单手捂着额头,闭着眼睛,带着几分绵绵无力的语气道:“晕。”
说完他的另一只手又伸手去扯自己的领带,折腾了半天也只让它松松散散的挂在衣领上,没有任何能被完全解开的趋势,衬衫上反倒多了几条褶皱。
他的眼镜也不知何时被蹭歪了,从鼻梁上滑了下去,露出修长的眉目。
平时的裴教授一惯是温文尔雅,矜贵有礼的模样,温绵何曾想过还能见到教授这般醉酒混乱的样子,于是她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伸手帮他把领带解了下来。而后小心地把他的眼镜摘下来放在了一边,又给他拉好被子。
裴深一听见笑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就带着几分无奈。
温绵笑嘻嘻道:“老师你先在这躺会儿吧,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解酒,喝了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啦。”
.
隔日清晨,刚刚醒来的裴深一因为宿醉还有些头痛,他按了按眉角,将眼镜戴好,看了看床头柜上的药片、水杯和毛巾,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渐渐回笼。
洗漱过后,他从卧室出来下了楼,看见温绵的时候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温绵就跟在自己家似的,丝毫没有见外的坐在餐厅吃着早餐,一看见他从楼上下来还热情的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一起吃,那架势倒好像是他才是这个房子的客人。
“老师,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温绵一边用勺子舀起碗里的鲜虾粥一边问着。
“你昨晚没走?”裴深一的语气略有些迟疑。
温绵点点头道:“你昨天一直说难受,想吐,给你买了药也没见好,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别出什么事,就让我们家司机先走,自己留在这里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师应该不会介意吧?”
再怎么说教授都是为了她才遭这样的罪,她怎么好意思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裴深一无奈笑笑,走到厨房里从柜中拿出了一罐红茶,一边泡茶一边问道:“辛苦你了,昨天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啊老师断片了吗?”温绵眼波一转立马振振有词道:“怎么没有?昨天你开了冰箱门非要钻进去说要回家,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拖出来的,你还跟我抱怨家里阴风阵阵,然后还非拉着我到钢琴那逼着我跟你玩四手联弹,唱死了都要爱呢。”
裴深一抬头淡淡地看了温绵一眼,对她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可是好像在我的记忆里,完全不是这样的。”
“呀不好露馅了。”温绵含着勺子嘻嘻一笑:“老师这不是记的挺清楚的嘛。”
他的手指轻叩桌面,眉毛微挑:“还唱死了都要爱?”
温绵见势不对连忙一脸乖巧的转移了话题:“老师,你们家阿姨做的粥可真好吃,你要不要来点,我都已经给你盛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