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中午的样子了。
她在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身边闭着眼睛、可眼睫毛还在一颤一颤的郎君,回想起前一天晚上两人关于纺织厂主要业务讨论的内容,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白天受到的冲击力太强,导致脑子短路了。
既然只做蚕丝怕招不到人,只做粗布怕赚不到钱,那为什么不两个一起做呢?
肃北县这边也有些年纪轻的小公子,手应该不会很粗,总不至于勾丝,不勾丝就能纺的了绸缎,之后再慢慢学绣花不就行了,至于粗布可以请那些军女家的郎君过来,等他们收拾好耕地过来做工,等到农忙的时候再回自己家去,两边都不耽搁。
这多好啊。
宋琰揉了揉自己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两个人竟然讨论了半宿……
宋琰伸手推了推自家郎君道“邵哥,邵哥醒醒,我想清楚纺织厂该怎么运转了。”
穿着寝衣,努力装睡的应劭无奈的睁开眼睛,见一脸兴奋的妻主已经爬起来去找纸笔了,自己便也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准备起床。
只是他还没下床,宋琰就又跑了回来,把他抱到了轮椅上。
宋琰看应劭有些惊讶她去而复返,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有件事情忘记了。”
应劭听她这么说,疑惑的转头看向桌子,想看看少了什么,头转过去的一瞬间脸颊上却落下了一个沾着门外晨风微微凉气的吻。
不等他回头看过去,宋琰就拿起昨夜的账本,跑出门去了。
年长的爱人伸手握了握自己微微发热的脸,摇了摇头,左右待会就要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还要一起讨论纺织厂的事情,她现在跑了有什么用。
应劭一边这么想,一边带着笑意走出了房间。
“招收年纪小一些的公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只是这边的人们会允许她们还未婚配的儿子出来做工吗?”早饭过后,应劭跟宋琰呆在书房里,继续讨论昨天没商量完的计划。
应劭不得不承认,前一天晚上自己确实是走进了一个误区,分批招人的计划听上去不错,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当地的风俗问题。
“这个倒没什么要紧的。”这是肃北县的程冲县尉家的郎君、县衙的文书李墨,早上吃完饭之后两人本来是想请县尉程冲到宅邸商量一下在本地开工坊的事情,谁想到县尉早上不在,文书听初三说完来意之后,自己跟了过来。
“风俗的事情两位不用担心,”李墨指了指刚刚宋琰写下的招工要求,笑道“肃北县没有那么多讲究,除了前几年朝廷派来戍边的几户人家之外,本地人都是以实用为主,能让自家小儿子学门手艺,再有些额外的银钱,对谁家来说都是好事,说出去街坊们只有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