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走近,行礼,“母后,近来崔尚宫办事实在越发不上心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皇后放下喷壶,与李宛一道进殿。进殿后,二人在矮榻上坐下。
楚皇后说:“这生日宴真是累人。”
李宛接话:“可不是,又不能铺张浪费,又要彰显皇家气度,底下那些人又不用心……”
李宛撇嘴,放下手中的杯盏,有些怨念:“父皇又许久不来坤宁宫了。”
提及皇帝,楚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别说这些了,你父皇他是天子,忙碌乃常理之中的事。”
李宛愠怒:“什么忙不忙的,他就是……”
“好了,宛儿!”李宛未说完的怨怼被楚皇后喝止。
她胸膛起伏着,落下去,压低声音道:“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我们能强求的。”
气氛尴尬,每回提及父皇都是如此,李宛撇嘴。她不明白,母后分明很爱父皇,却总是要求自己贤良淑德,简直是给自己找气受。她不想再继续这不愉快的话题,索性转移话题。
“听闻前阵子那小贱人扭伤了脚,真是大快人心。”说起初雪,李宛面目有些狰狞。
她明白母后十分讨厌那小贱人的娘,也连带着讨厌那小贱人。因而,只要说初雪的坏话,总是能讨母后高兴的。
虽然李宛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讨厌初雪她娘,可反正和她也没关系,她也确实不喜欢初雪。
果不其然,楚皇后脸色舒缓许多。
李宛观察她脸色,继续道:“也不知道她好了没有,都好些日子没来给母后请安了吧,简直是毫无规矩。”
楚皇后道:“兴许……”
话音未落,便听见通传说初雪到了。她嘴角耷拉一分,但并不显著,端坐好姿态,等待着初雪进来。
李宛也端起架子,待初雪前来。
初雪没想到李宛也在,稍愣了愣,行完礼:“请皇后娘娘安。参见大公主殿下。”
李宛冷哼一声,“长宁妹妹可好利索了?别留下什么毛病才好。”
初雪低头应声,“回殿下的话,我已经全好了。”
楚皇后适时出声:“好了,宛儿,少说两句。”
才说完,又听见宫人通传:圣驾到。
楚皇后闻言面上没绷住,睁大了眼睛,不由得握着拳头,直勾勾望向门口。待反应过来失仪,立刻又恢复了先前的姿态。
皇帝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是瞧着初雪过来,掐着点特意来的,因而目光全在初雪身上。
初雪平时与皇帝接触不多,向来是低着头应付,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和李成暄相处的日子里,李成暄甚少直接说起皇帝如何,但初雪从他那儿感知到对皇帝的厌恶。对,是厌恶,不仅仅是不喜欢。
她由此,也对皇帝产生了一些疏远感。
能让李成暄感到厌恶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初雪低着头,却感受到了来自皇帝的灼灼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