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草园的奇花异珍,是这世上,再不能复刻的瑰丽奇景。
可是,面前这人,他抬头的刹那间,天地都黯然失色,更遑论盛放的花朵。
他如同初冬的霜雪,纯净无暇,冰冷而不刺骨。
是薄薄雪层下埋伏的种子,安静又不失茂然生机。
穆莎的呼吸,几乎被攫住。
她感觉,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是对此人的玷污。
他不应染上任何色彩。
他是这世上那一抹永恒的白。
哪怕黑夜降临,万物死寂,他也是那无边无尽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光。
穆莎:“……”
拒绝的话语卡在喉边,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他长得这么好看,谁会忍心去拒绝他的邀请呢?
好吧,她忍心。
穆莎下定了决心,正要拒绝:“我……”
永恒的白、唯一一抹光开口了,第一句话就是指责:
“你的确来晚了,睡觉有必要睡这么久?”
穆莎:“?”
这一开口,就变了个味道。
从被霜雪气覆盖的小仙男,变成了冷漠刻薄的毒舌男青年。
穆莎也从这说话的声音和口气里,听出这人是谁了。
这可不就是梦里说话带回音的大佬吗?
去掉回音就是这个声线了。
拒绝的腹稿被她揉成团丢进了心灵的垃圾桶,心中盘旋着的紧张也打消了许多。
穆莎把百合花插进桌上用来当装饰物的,小房子形状的玻璃花瓶里。
她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提醒道:
“先生,我三天没睡觉。”
穆莎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下了。
表现出了她在梦里直接躺下睡觉时的从容。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坐在阳光下,银白色的长发纯净如霜,未被那明亮温暖的光芒镀上浅金的色泽。
仿佛他自身就是个发光体,连缀在天空之上的暖阳,都要为之退让。
即便是手艺最好的雕塑家,也刻不出这样像他一样,美到直透灵魂的作品。
跟他比起来,那位相貌找不出任何瑕疵的圣子,竟然像个没长开的不完全体。
他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致。
如果这道风景不会开口说话,那就更好了。
“你难道会因为三天没吃饭,一顿饭吃三天的量吗?”
穆莎很生气,但她还是要拿出狗腿子的讨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