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舒?”刚对着空气问完这句话,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傻——如果她已经逃跑了的话。
过了几秒,头顶上才传来回应:“我在这儿。”
他抬起头,此前呼唤的对象从空中的那半层楼缓缓探出头来,警惕环视四下的模样多少有些滑稽。
“你在睡觉?”
“我听见外面有谈话声,以往万一先躲起来再说。”
大概是因为直接趴在了地上,她蓬乱的头发末端因而挂着一撮灰絮,垂在半空中就像屋檐上的冰凌。联想到这一点时,俞庄嵁无言地低下了原本抬起的头,嘴角还是忍不住弯了弯。
讲话没有得到回答,介舒不解地垂眼看着他头顶的旋,头发变长了,但他发流的走势并没有什么变化,还跟小时候一样。
“那是管理员,这里很安全。”俞庄嵁脱下外套,走到厨房水池前用过滤壶接了一壶水,又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包冷冻蔬菜和杂菌。
介舒顺着梯子爬下来,走到他侧后方:“你的伤还好吗?烧也退了?”
“大概吧。”他挽起袖子,迅速处理食材,背影像个参加料理比赛的厨师。
“你被划伤了,那……那两个人呢?”
俞庄嵁正想着说辞来搪塞她,额头却忽然贴上了异物。他下意识地闪避开,那只手背却毫不退缩,仿佛没注意到他的抗拒,坚持在他皮肤上停留了一会儿。他手上备菜的动作停滞下来,龙头水冲击着池壁,震荡出空虚的闷响。
“好像是没在烧了,恢复得还挺快,”见他沉默,介舒又说,“算了,你不用说那俩人了,我其实也不太想知道。”
后一句补充倒是令他改变了缄口不提的想法,他关掉水龙头,扭头盯着她道:“一枪打在胸口,一枪打在太阳穴,现在来不及了,你已经知道了。”
介舒隐约料到了这样的状况,但听到他简洁平淡的陈述,双手一时间还是无措地插进了裤子后侧的口袋里,眼皮沉滞地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