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杜: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林晏:什么事?
大杜:暑假的时候遇到了魏老师,在一场圈子里的宴会上。魏老师带了女伴,我妈说可能是魏老师的结婚对象。
林晏盯着这句话,不知道大杜为什么会这么说,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魏召南似有若无的疏离。
大杜:魏老师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政界的人,他以后也应该是要从政的。魏老师,他大概率是要政治联姻的。当时你们在一起,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现在总是要和你说一声的。
魏召南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家里的情况,他也没有。但是,联姻,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自己现在不是他的恋人吗?
为什么会这样。
十六个小时的飞行,再次踏上国土。
魏召南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一帮人为运河沿线的文保红线吵得不可开交。魏召南喝了一口浓茶,按了按太阳穴,没有把电话接起,而是发了短信。
魏召南:怎么了?我在开会。
林晏:你在哪里?我回国了,想见你。
魏召南觉得脑子更加发胀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魏召南:省文物局,北山路XXX号。
林晏坐上机场大巴,靠在窗边出神,想自己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
出租车停在了景区,两排梧桐树遮天蔽日。林晏走到大门,被保安拦下,便就在不远处的竹林里找到了一家茶馆坐下。
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魏召南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景区里游玩的人很多,茶馆里却不多,像林晏这般独坐的就更少了。
苏耶今日无事索性便来早了,文物局边的茶馆难得是个幽静的去处。苏耶一眼便看到了文竹后的林晏,本是觉得赏心,便多看了两眼,然后愣住了。
苏耶嘴角翘起,最后又控制不住笑开。
林晏余光里看到苏耶娉婷地走过来,在自己面前停下。
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苏耶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美丽,优雅。
苏耶在林晏面前坐下,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你是林晏吧。怎么从国外回来了?现在是放假了吗?
林晏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喜欢苏耶说的话,也不知来者何意。
你是?
苏耶分明看见了林晏不悦的表情,我叫苏耶,是魏召南的父亲定下的儿媳妇人选。
林晏垂下眼眸,找我什么事?
你不应该生气吗?我要从你手中把魏召南抢走了。苏耶笑起来。
自然是生气的,却不该对她。
林晏只是淡淡地回应,心里却越加烦躁,并不想再和面前的女人多说什么。
苏耶敛下笑,表情变得阴冷,他们那些孬种,自己的麻烦解决不了,就想着出卖儿女,对内盛气凌人,对外摇头摆尾,真是恶心透顶。苏耶阴冷的眼睛又滑过林晏,冷笑,你也是只可怜虫,我和你浪费什么时间。
林晏并不很明白苏耶在说什么,但是显然苏耶把自己当成了情绪的垃圾桶。
苏耶说完,并不在意林晏的表情,又挂上她的笑脸,今天我已经来过了,剩下的时间就都归你了,你就好好珍惜吧。拿起自己的手袋,又优雅地和林晏作别。
林晏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千回百转,觉得这个世界总不遂人愿。
魏召南真正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林晏站在梧桐树的尽头,遥遥地望着他。魏召南大步走过去,想要拥抱,又想起这里到处都是同事。便只好攥住了林晏的一只手,拉到自己车边。
林晏坐上车。
怎么来了,都没有提前告诉我。魏召南耙了耙林晏的头发。
林晏并没有及时回答,见到苏耶的糟糕情绪还没有消化完,待觉得差不多了,才说,想看看你。
魏召南将林晏揽进自己的怀里,半晌才放开,想去哪里吃饭?
林晏看到魏召南掩不住的疲惫,便说随意找家店。两年未见,两人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随意地交谈,随意地一起打发晚饭。
魏召南将林晏带回自己的住处。
林晏关上房门,魏召南的身影罩过来,浅浅地试探性地在唇上亲了一口。林晏便抱住魏召南的头压上去,闭上眼勾住了魏召南的舌头,长久的思念化为唇舌间的宛转缠绵。
待林晏匀了气息,魏召南又在林晏鼻尖亲了一口。
林晏在沙发上坐下,还是原来熟悉的样子。
魏召南收拾矮几上的杂物。
我今天遇见苏耶了。林晏看着魏召南的背影,蓦然出声。
魏召南的身影停在那里,半晌才说:我父亲现在遇上了一些麻烦,想要和苏耶的父亲合作。
魏召南并没有转过身,林晏看不见他的表情。很严重吗?
魏召南直起身,说前段时间省人大换届,上台的人与我父亲这一派不和,不少人已经被调岗或是提早告老。我父亲现在举步维艰,多年的经营可能毁于一旦。
你打算怎么办?林晏低低地问。
我需要站在我父亲身边。政治上的事情我还太浅薄,并不能帮到我父亲,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魏召南停顿了一会儿,艰难地说,苏耶,我和苏耶现在只是逢场作戏。。
那我呢?
空气里有些沉默,魏召南觉得自己很难堪。
林晏知道此时问魏召南的决定并不是明智的做法,魏召南已经焦头烂额,自己应该默默地支持他,帮他走过这一段,而不是拿自己的事再往他身上放一根稻草。但是苏耶和大杜的话如鲠在喉,以及这段时间的冷落带来的自我怀疑,此刻他就想不管不顾地要一个答案,而不是不明不白地远在他乡。
背对着林晏的魏召南的眼睛里有哀伤,现在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家中有难我怎么能因个人好恶而避趋之呢?我只能尽力,尽力去让事情好起来。魏召南压抑着,我甚至,甚至都不能保证,我最终会不会为了家里,把自己作为筹码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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