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悔的拇指擦过食指上的咬痕。
或者,感受一样的痛,受一样的伤。
空气里弥漫着柔软的安静。
你的头痛。路悔小心斟酌着语言,好像一个大声,就会惊扰了这只猫,医生没有检查出来什么问题
本来就没有问题。夏秋说,这个,不用操心。
可是那时候你看起来好疼。
你疼的都快哭出来了。
你咬我的时候,嘴巴死死的,咬的好疼好疼的,如果你不疼,怎么会把她咬的那么疼呢?
路悔的话藏在嗓子里,想要说出来,然而对着夏秋那张漠然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们真正见面的时间,甚至不到一天。
一见钟情想来容易,说来可笑。
可是她路悔,就是对这个叫夏秋的人,一见钟情了。
她想了想,最后给夏秋倒了杯热水,看见夏秋接过去,又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很礼貌的问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夏秋点点头。
她看见路悔低着头,皱着小鼻子,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到了一些事情,猜着路悔在纠结什么。
之前头疼的时候,林管家把你拉住了吧。
路悔正低着头冥思苦想夏秋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痛,为什么医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闻言一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个拉住她的老仆。
抬起了头,小声嗯了一声:我叫了医生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的。
没关系。夏秋把目光放到了窗子外,昨天头疼发作的时候是傍晚,现在,正午的天光明亮的很,他们只是不靠近而已,如果很严重你不叫,也会有人叫的。
她睡了一夜过去,头也不疼了。
夏秋看着窗外灿烂的太阳,想,她真的,很少见过这样明亮的天光。
女人抱着热水的手指纤长,带着久不见光的苍白,她看着窗外说着话,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散漫。
路悔抿着唇。
她忽然发现,她也有不喜欢夏秋的地方。
她不喜欢她这种,对她自己漠视的感觉。
夏秋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怎么样,不在意自己是生还是死,甚至在知道医生检查不出来任何毛病的结论后,却还是这样一副散漫无所谓的模样。
明明她这么好,可是她一点都不珍惜。
夏秋抱着热水,看完了天,感觉路悔一直都没说话,她回头,便看见路悔抿着唇,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似乎还有点生气的模样。
生气?
是林管家给她说了什么吗?
比如不要多管闲事什么的哈。
不过,应该也没必要解释什么吧。
而且,她不过只是没有人管而已有值得生气的地方吗?
夏秋习惯一直在地下室呆着,精力一部分放在公司,一部分放在书和发呆上。
她很少管家里的事情,所以家里的仆人大部分是弟弟选的,监视她,接近她。
这件事是她后来无意中发现的,她的日常被那些过来照顾她的人泄露给了夏石,基本上一些不得不出现的商业活动,她知道了,夏石也会知道。
不过家里家仆多如牛毛,全部赶走虽然是个小工程,但重新选人是个大工程,而且,等到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夏家她终究会交给夏石。
所以,她一直都懒得理会夏石的小动作。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她就一直,很少理会家里的这些事情了。
她对公司上心,也不过是对父亲,和这个家负责罢了。
直到她开始头疼。
这种头疼,是某一天突然出现的,痛的要命,甚至还会恍惚,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
也会听见一个声音说话。
那个声音不说话还好。
它一旦出现,她就疼的要死,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好像连自己都是假的。
但是,比起这个,更恶心的是,她是被那些夏石找来的人送进医院的。
她是真的恶心。
她无所谓夏石的小动作,但是,她很非常厌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接近她。
明明能转眼把她的一切出卖给另一个人,却也可以在她面前摆出这副焦急的样子。
真是,人生如戏,谁都在演。
所以作为感激,她给了他们丰厚的遣散费,把那拨人全部都赶走了。
之后,夏石还是不甘心,依然往她那边塞人。
她一个人也饿不死,但是偌大的别墅,没有人打理,会变得很乱。
所以他塞多少,她懒得管。
但那些人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出现了,就只有遣散的后果。
她能忍耐那种非人的头痛,然而她没有办法忍耐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靠近过来时那种恶心。
他们根本不是真的担心她。
他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然后告诉背后的人而已,或者借着她,往上爬。
仅此而已。
但是路悔显然,是有点不同的。
这种不同在哪里,夏秋不愿意深想。
她就肤浅又随意的想,这种不同,可能就是她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吧。
衣食无忧,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查过她,路悔的背后没有夏石,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人。
她没有父母,爷爷病重进医院,奶奶日夜忧虑,还是夏家伸出援手,以嫁给她这个瘸子为条件,支付了巨额医药费。
所以也不用再攀着她爬什么了。
所以,也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功利感吧。
所以,路悔现在生气是因为听了管家的话,她觉得她随随便便就把人遣散了吗?
她从来不习惯对人解释什么。
是这样的,不需要解释什么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就不懂。
她也不期待有人能懂。
可是,看着路悔紧紧抿着唇,只有看着她才会出现的小小笑弧消失了,她又觉得,有点不好。
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好。
不好到,她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路悔正想着要怎么让夏秋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冷不丁的,听见一个冷淡的声音。
我付了很高的遣散费。
路悔茫然的抬起头看她。
便看到夏秋慢慢挪开了眼睛,看着窗外,声音淡淡,被我赶走的那些人,我付了高出市场价十倍的遣散费。
路悔迷芒:???
遣散费?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难道是因为她擅自做了那些事情,所以夏老板要遣散她?
等等现在离婚夏秋会很吃亏的半个夏氏来着。
遣散费这高的也太离谱了!!
第99章 瘸腿大佬的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