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这么嫌弃他,嫌弃到生下他就把他扔在了孤儿院,可即便在孤儿院里也没有人愿意跟他玩,因为院长时常会跟孤儿院里的其他小朋友说自己的母亲是个喜欢跟男人鬼混的放.荡.女子,说她得了艾滋病,说自己是她跟野男人生的孩子也有艾滋病,后来祁舟才知道,原来院长口中的野男人就是他自己。
偶然一次院里一直照顾所有孩子的老奶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她是那个时候来孤儿院当志愿者的大学生,院长见她长得漂亮就起了坏心思,事发之后她不敢报警,因为在那个年代,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可偏偏讽刺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以shouyang孩子作为自己赚钱工具的人却是那个时候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祁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都说杀.人偿命,那他既然没名没姓也没人喜欢,就不怕偿命。
他做了一个很详细的计划,超出了他那个年龄该有的漠然和冷静,但他还缺一把刀,可院长平时连饭都不让他们吃饱,他怎么会有钱去买一把锋利的刀。
于是一连好几个晚上,他都在其他人睡着以后偷偷溜出孤儿院跑到附近居民区的垃圾桶里翻找,他觉得自己总能找到一把别人不要的,然后慢慢把它磨锋利。
那天他照常凌晨偷溜出去,终于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刚想离开,不远处的另一个垃圾桶突然也发出哗啦哗啦翻找的声音。
有谁会跟他一样,大半夜来翻垃圾桶?
虽然他并不关心,但眼前看到的画面实在太过诡异,他悄无声息地走近,刚想低头看,里面就窜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它四脚稳稳地落在垃圾桶的边缘,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祁舟有一瞬间的愣怔,他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猫,都沦落到要来垃圾桶里捡吃的了,竟然还是这么一副高傲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跟它翻的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垃圾桶,他的是塑料的,它的却是镶了金边的。
然而这种错觉持续了能有两秒就彻底破灭,他只听见啪的一声响,那只白猫嘴里叼的面包又重新掉进了垃圾桶,整只猫腿吓得直打颤,毛都炸了起来还要虚张声势,顺着它漂亮的猫眼看,祁舟看到了自己手里拿的刀。
他运气不错,捡到的是一把没怎么用过的刀,刀的边缘看上去依旧很锋利,在月光照射下更显冷硬。
切,还以为是只多厉害的猫大王,却不成想猫里面也有草包。
他冷笑了下没再理它,掏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布条把刀一层一层地缠好放进了自己的小书包里,刚想拉上拉链离开这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只蠢猫的行为取悦了自己,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还不错,于是又拉开拉链把自己仅存的一块明天早上吃的白馒头分了一半给它,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足够干净。
原本是想直接扔给它,但转念一想他却改变了主意把东西放在了自己手心,试探性地冲它喊了句,过来?
可能真是饿急了,它伸长着脖子探头探脑地往他的掌心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祁舟看着它在离自己的手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下,面前的白猫立马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满足了自己恶趣味的祁舟没再逗它,朝它勾了勾手指,过来就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