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医院门口偶然见面,两个人不能说是不欢而散,但也只是解开了一些矛盾,她能感受到,夏知文是爱夏初的。
但父爱大多都沉默,没有及时表达的感情,十几年如一日的压抑早就让这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远。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夏知文竟然会为了夏初做到这种地步。
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夏知文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衫,手放在被子外面,手背上泛着青紫的针眼在这一片白色之中被无尽放大,看在林晚冬的眼里,便是触目惊心。
感受到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手背,夏知文立马把自己的手放进了被子里,他想摸摸夏初的头,却发现这样的姿势很难触碰到她。
他无奈地笑了笑:我没事的,只是抽了点血,并不疼。
为什么?林晚冬只问了这一句。
但她知道,夏知文能听懂。
小初,上一次跟你见面之后,我就准备把家里的老房子卖掉了,我后来回去收拾旧物,找到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东西,却发现,也只能找到你小时候的东西。
虽然你现在变得开朗了,但我总想着能尽力多弥补你一点,那天来医院复查,很凑巧的,我看到你去医院看了那个孩子,我知道他的病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配型所以状况越来越差,那段时间我找了一些其他城市的医生朋友,让他们帮我打听联系一下,但一直都没有好的消息,我就想着要不然自己来试试。
说着说着他突然笑了:没想到我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就是我自己,早知道就不瞎折腾了。
小初,你要相信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你不需要自责,更不需要有任何负担,爸爸希望你在意的人能一直陪着你。
仅此而已。
林晚冬沉默地听完这些话,喉头哽咽着,情绪一时间无法掌控,比起酸涩,又多了点苦,苦味细细品尝,好像又带了点细微的甜。
那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她当然希望安乐的病能好,可她也并不希望夏知文出事。
所以看似好像有很多话要说要问,到了嘴边也不过就是一句:你的身体还好吗?
不用担心我。他说,小初,成年人是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的,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子,上次复查医生也说了没有问题。况且如果我的检查不合格,医生又怎么会允许我进行捐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