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紧张?还是害怕?”秦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都有吧,我怕自己做不好。”顾皎垂下眼帘,“我从未见过太子,也不曾参与政事。”
其实她心中惶惶不安的是怕身体换不回来,如果一辈子都这样了呢?她不想变成威远伯秦骅,秦骅也不会想变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
更何况她只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手无缚鸡之力,秦骅在她的身体中,想来也是很不适应,像是把老虎拔了牙剪了爪子,有万般的力气也无处去使。
她懂得人郁郁不得志是个什么模样,她不想秦骅变成那个样子。
室内有一瞬的寂静,逐月在外敲门:“姑爷,娘子,可需要打热水来?”
顾皎迷茫地转过头,打热水来做什么?
“该洗漱休息了。”秦骅说,“你明日要去见太子,沐浴时多加些安神香,睡个好觉,第二天精神足些。”
顾皎应了声,接着猛地站了起来,把秦骅撞得退了两步。
“沐沐沐沐浴?”顾皎结结巴巴,从脸到脖子涨得通红,她下意识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前,硬邦邦的。
这不是她的身体,是秦骅的。
她还没见过秦骅的身体。
屈指可数的那几次亲近,房内都熄了灯,只按照书上吩咐形式,草草了事,哪能有眼见的。
秦骅此人,衣着一向古板严密,就算是在炎炎夏日,衣领也是一路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顾皎总是怕他上火发热。
这下要顾皎直接看到秦骅□□的身体,这一个事实太有冲击力,顾皎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她忙扶住梳妆台,站稳身体。
而如若要沐浴,秦骅也会看到她的。
顾皎默默地抬起手,狠狠按下自己的人中。
“快去洗浴吧,如若还不困,洗完后再玩。”秦骅把顾皎推出卧房,他的手上微微润湿,显然是已经沐浴过了。
顾皎低头盯着他的手腕,正好看到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宽大的袖袍中流下来,顺着手腕滑落,留下一路水痕,水珠滴落到地板上,没入波斯地毯,发出一道沉闷微弱的响动。
顾皎如芒在背,脸比煮熟的螃蟹还要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的偏房,在屏风后站了许久。
木桶中洒了安神香和青薄荷,檀木衣架上整齐地挂着洁白的里衣,乳白色的水汽轻纱一般蒸腾翻滚,似云雾缭绕,这一看就是极其温暖的享受,可顾皎迟迟不肯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