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右眼皮直跳,顿感不好,颤着嗓子:“夫……远之,你这是作甚?”
“我寻思着,若是退不了,砍应当是砍得下来。”秦骅抽刀出鞘,刀面如水,白刃上寒光点点,“这刀吹毛断发,是难得一见的宝刀,当是能轻易砍断这金镯子。”
顾皎站姿也不练了,取下书往旁边一躲:“你先来?”
这刀子可别落到她身上!
“自当是我先来。”秦骅莫名地瞥了她一眼,把手臂搁在桌上。
女子柔软的白臂和冷冽的刀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骅比划着,举刀要砍。
待会儿,手起,刀落。
要是秦骅没个轻重,不仅砍了金镯子,也把手给砍断了怎么办?他是换回来了,身体完好,可她不就断了一只手吗?
断手之痛,甚比钻心,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就算活下来,她也成了残废。
顾皎眼前似乎出现了白生生的断肢和淋漓的鲜血。
镯子取不下来为小,她残疾为大!
她毅然纵身扑过去:“远之先等等!”
秦骅本就捏不稳刀,被顾皎一撞,宝刀脱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一直候在□□屋的逐月听到动静,不要命般冲了进来,抱着秦骅就哭嚎:“娘子!娘子您怎么了娘子?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姑爷您就饶娘子一命吧!我家娘子背井离乡嫁来燕京,这举目无亲的,看在这份上,有话您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啊,我们娘子可经不住您一拳!”
罪魁祸首顾皎站在一边,伸手扒拉逐月:“逐月啊……”
逐月抽泣:“姑爷,您若是要对娘子动手,先打死奴婢吧!”说着她脖子往前一伸,一脸的英勇就义。
顾皎拉开逐月,这小蹄子,没见着秦骅现在脸黑如锅底了吗?你快放手啊,你怀里的才是你姑爷!
“没事,不过是东西落地上了。”顾皎安慰她,从果盒里抓了把窝丝糖塞给逐月,“你一边吃糖去,我与夫人说几句话,莫要风声鹤唳的,哪有大家侍婢的模样。”
逐月打了个哭嗝,她接过窝丝糖,揉了揉眼,今儿姑爷变性了?怎么这般亲切和蔼?就和她家娘子一样。
她回到□□屋,拔了一根窝丝糖放嘴里,姑爷不愧是姑爷,随便一抓就是她爱吃的。
哄走了逐月,顾皎赔笑对上秦骅,秦骅似笑非笑:“你这小丫头倒是真性情,怕我怕得打摆子,还会冲来护你。”
顾皎观察着秦骅的神色,措辞道:“逐月与我自小长大,和我情同姐妹,她若是遇到险情,我也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