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给范晓娟打洗澡水,一边说着话。
范晓娟说:“可不是嘛,不过我姥姥这样分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钱早一点拿出来不合适,晚一点拿出来也不合适,她就是存心气我大舅妈,让她看得见,摸不着,也存心试探我小舅舅,看他怎么说。”
让她寒心的是小舅舅当时那样讲。
按姥姥讲,小舅舅读书都是她妈妈供着的。
没想到小舅舅竟然这样自私,觉得自己该独占财产。
钱,她也喜欢。
但是如果是姥姥决定不给她,她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这是姥姥的钱,姥姥有支配权。
可是这话从别人口中讲出来,总觉得不对劲不舒服。
那头
正在坐月子的陈冰听范晓军讲完,唏嘘道:“希望姥姥不要太难过就好,你今天怎么不把姥姥接过来住?”
老家人际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还是范晓娟这样直爽的性格好相处。
这九月天,北方已经变凉,范晓军刚刚洗了个冷水澡,浑身上下都是热气,光着膀子在她面前晃,逗弄着怀里的儿子。
强健的体魄,线条流畅的身体,以及男人身上无处不在散发的荷尔蒙……
陈冰的脸都热了,往后面躲了一点。
范晓军狐疑的看着她:“咋啦?”
陈冰:“……”没咋。
“咱姥姥可真是开明。”陈冰嘀咕一声,倒不是因为姥姥跟她家分钱才她才这样讲,而是那句“不能因为性别而否认一个人的付出”,深深的触动到了她。
“咱姥姥啊,可是民国闺秀,见识多着呢。”范晓军难得的谈起姥姥年轻时候的事情:“她年轻时候的闺蜜,还有一个是在慈禧太后身边长大的格格呢。”
“真看不出来。”陈冰感慨了一声:“我估计你小舅要气死了。”
就连她这种接触不多的人,也知道小舅舅是个人精啦。
陈冰没猜错,范小舅真的被这分家气的不轻。
不止为了没分儿子,还为这男女不分,范小舅在家里转来转去的:“你说说,哪家分家这样分呢,他们倒是高兴了,一个个走的时候嘴巴都咧到脚后跟去了。”
汤美丽是个厚道人:“咱家两个孩子呢!”这意思是比大哥家里还多了一个。
“谁家像咱家一样,咱大姐都没了,还要给她那一脉分钱,我看妈分给孙子辈儿就是存心的,晓龙可是她唯一的孙子。”
“省省吧,那孙老头分家就偏儿子,偏孙子,可他有钱吗,你不服气妈这样分,就去给孙老头当儿子去?”汤美丽似笑非笑的瞧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