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谈你今日手脚忒快……我娘呢?”
袁氏见亲生儿子来了,立刻丢了外甥,扑进韩抉怀里:
“你这死小子,怎么才来啊,你娘都快被妖怪吃了!”
韩抉连忙好言安慰,哄了半天,袁氏才止了泣声。
谈东樵整了整衣袂,向前几步,在春花身旁蹲下。
却不问春花,先问:
“寻老板可有受伤?”
寻静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春花:
“我是没有什么伤,这位却伤得很重,劳烦谈大人替她好好看看。”
说完,她起身离开两人,往瘸了腿的小狐狸走过去。
春花依旧不出声,也不回头。
谈东樵叹了口气:“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伤势,可好?”
春花双肩抖了抖,半晌,十分丧气地道:
“我也想转过来,但是……脖子扭着了。”
谈东樵忍俊不禁,只得转到她正面,轻轻抬起她下巴。但见她左眼一圈儿都是青紫,眼皮肿成了个核桃,红唇不愉快地撅起,也不知是在跟谁怄气。
“疼吗?”他柔声问。
春花想回他一句,废话,哪有不疼的。
然而眼中映入他担忧的神色,话到嘴边却如堵住了一般,鼻子一酸,扑簌簌地落下泪来。
谈东樵一惊:“竟这么疼吗?”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窝囊至极,全没有舌战群儒力挽狂澜的女英雄气魄,丢人丢大发了。
不由得心里更怄,一把将他推开,却也不知自己在气他个什么。
谈东樵更是震惊,想了想,捧起她的脸,另一掌心运起清凉诀,覆在她左眼上。那气劲仿佛一团冰沁沁软绒绒的棉花,温柔地驱走她脸上的痛意。
春花的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脸上微微发烫,连忙扭身躲开他的碰触。
谈东樵大是不解,更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摸不着头脑。
“可是清凉诀令人不适?那我换一个……”他把修习过的各种降妖心诀在脑中条分缕析地过了一遍,“要不试试温泉诀?”
这些小法术于除妖用处不大,他研习得少,如今才发现,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春花喉中梗了梗,半晌,才闷闷地道:
“三声,太久了。”
“呃?”
“叫你三声才答应,太久了。”她咬着下唇,“下次,叫你一声就要答应,晓得么?”
她说完,面容微酡,直起身便向陈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