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是没规矩惯了的人,手拿筷子往桌面杵了杵,飞快地扒着饭,她吃完饭杜浮亭才用了小半碗:“留下孩子吗?”
杜浮亭从饭碗里抬头,眼前是未央特地给她熬的鸡汤,还特地撇去上面的鸡油,免得让她喝着腻,她知道未央虽有时说话刺人不好听,但是她不是坏人,真心以待她,她会回以真心。
她接过盛有鸡汤的碗,低声回道:“留下。”杜浮亭是那种想好就认定了,不会再拖拖拉拉的人。
“方才还说孩子生养不易,你确定留下孩子不是为了保命?”
“你说话当真不好听。”杜浮亭将鸡汤喝完,把手搭在小腹上,“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就只能如此。”等孩子长大如果他问爹爹是谁,她就告诉孩子他爹是阿笙,是世上待她最好的人。
至少杜浮亭没办法说服自己,开口承认这是她与崇德帝的孩子,只有想这孩子如果是阿笙的,她才有勇气生下他。
倒在软榻上的崇德帝渐渐睡着,只是软榻与他而言太小,崇德帝只能蜷缩着才能容下他的身躯。
苏全福轻手轻脚的替帝王盖上薄被,很是小心的没有惊扰帝王。
他看得出实际是帝王睡得并不踏实,高大身躯蜷曲紧缩,眉心拢得死死的,让人瞧着无端感到可怜而无助。
若不是这里是和淑皇后常待的地方,帝王也不至于这般委屈自己,可谁叫椒房殿付之一炬,所有与和淑皇后有关的东西全都没有留下,仅剩下乾清宫与麒麟殿零散些的物件。
苏全福退出殿内轻声将门掩上,正好碰到谢玉求见帝王。
谢玉一身麒麟暗色的锦衣卫服,步姿矫健快步而行,他面容紧绷,神色肃杀,腰间佩刀剑,浑身透着冷然气息。如今锦衣卫是手握生杀大权,人人忌惮自危,风头也跟着越发盛了。
他连忙挡住欲推开殿门的谢玉,压低了自己嗓音道:“皇上刚刚才睡下,谢统领还是让皇上好好休息下吧,和淑皇后的事给皇上时间缓缓。”
“我有要事同皇上汇报。”
苏全福不跟谢玉争论,身为宦官他不会插手朝堂要事,也不行和如日中天的谢玉闹僵关系,他略往后退了步道:“若是统领能唤醒皇上,那您进去吧。”
谢玉淡淡地扫了眼苏全福,没有办法只能退下,等帝王醒后再谈。
崇德帝企盼着还能梦到杜浮亭,梦到他先前遗忘的曾经,可是世上哪有万般如意的事,总能全了他夜夜好梦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