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起来,竟觉得这一大一小很像,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缘故,举手投足都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性子也是有个八成像的。
说是亲生父子都不为过。
就连长相,细看之下其实也是有几分相像的。
可嘟嘟明明是他的孩子。
为什么会和景时这么像呢?
他隐隐觉得,事实的真相可能远远超出他的预期,问出口就会彻底改变他和景时的关系。
所以要慎重一点。
路意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变得如此瞻前顾后,甚至开始逃避现实。
只为了一个人。
嘟嘟翻了个身,热乎乎的小身子贴在路意致腹部,小爪爪还攀在路意致手臂上。
路意致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亲,小胖子似有所觉,朝他这边更紧地贴过来。
路意致笑笑,搂着他也闭上了双眼。
*
第二天早晨。
因为生物钟的关系,景时醒得很早,他每天要起来给嘟嘟准备丰富的早餐。
上次他醒来的时候,路意致已经走了,所以他这次也理所当然地这么以为了。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伸出手臂,把嘟嘟往他这边划拉了一下,结果手掌触及之处是肌肉紧实的手臂。
他大概还没彻底清醒,脑子里只有嘟嘟肉乎乎的小身子。闭着眼睛四处摸索了一下,从手臂摸到腹部,停留一会儿再渐渐往上,眼看着就要摸到胸口的位置。
路意致就是睡得再沉也被他摸醒了,他没睁开眼睛,但准确地握住了景时的手臂。
嗓音低沉性感,就在景时耳边响起:
别摸了。
景时:!!!
他倏地睁开眼睛,结果直直地对上了路意致清明的视线,片刻后,他的脸腾的红到了脖子根。
他!刚!才!摸!人!家!了?!
摸???
视线稍稍上抬,手臂还在人家掌心
也就是说,是的,他摸了。
而且他此刻不只是摸了人家那么简单,他整个人都在对方怀里,一低头就能蹭到对方的胸膛。
他到底干什么了?小胖子,小胖子哪儿去了?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路意致朝脑袋上方指了指,景时下意识顺着看过去,然后就看到
小胖子趴在路意致枕头上,屁、股朝天睡得正香。
跟小猪似的,丝毫不管他爸爸的死活。
他什么时候上去的?
路意致看起来有些无奈,睡到半夜就上去了,我把他拉下来,过会儿又上去了。
都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多精力,睡着了都不消停。
景时:
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
路意致放开他,但没让他起身,你睡吧,我去做。
景时愣了一下,你会做饭?
路意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会做饭?
是气质好吗?
是路意致身上雍容矜贵的气质,谁能把他跟厨房联系到一起呢?
路意致会做的菜其实不多,好在早餐也比较简单,泡奶他看景时做过好几次,已经驾轻就熟,再简单地弄两个蔬菜,下一大盘饺子,洗一份水果,一起摆上桌,就差不多了。
景时洗漱完毕,过来看了一眼,连连夸赞。
居然还弄得挺像模像样的。
嘟嘟晚上睡得早,一般早上起得也早,再加上他中午还要睡两三个小时,所以这会儿景时也不让他再睡了。
嘟嘟,快点起床了。
嘟嘟纹丝不动,继续呼呼呼。
路意致小声道:让他再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送他过去。
没事,他该醒了。
但嘟嘟大概就是乐于打他爸爸的脸,景时叫了好几遍,他就是不醒。
路意致笑笑,主动开口给景时找理由,大概昨天夜里爬上爬下的耗太多精力了,你去吃早餐吧,一会儿我送他。
也只能这样了,再拖下去,景时都要迟到了。
今天的餐桌上只有两个人,没有小胖子捣蛋,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景时低着头吃碗里的饺子,大概还在为早上摸人家的事情尴尬,几乎没怎么抬头。
路意致看着他,时不时地给他递个东西,也没怎么说话。
虽然沉默,却意外的和谐。
等景时出了门,嘟嘟才扭扭小身子,慢慢睁开眼睛。
路意致看得好笑,这一幕若是被景时看见,怕是又要气到了。他坐在床边,揉揉嘟嘟的侧脸,耐心地哄他:嘟嘟快起来了,你爸爸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而后才若无其事地接下去:
你爸爸都出门了,就剩你了。
嘟嘟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路意致把他抱起来朝浴室走去。
等出来的时候,嘟嘟已经彻底清醒了,同时也发现爸爸已经丢下他这件事。
他指指门的方向,啊
你刚才一直没醒,爸爸就先去上班了,一会儿叔叔送你去。
嗯。
给嘟嘟喂完饭、喝完奶,嘟嘟自己背上小包,然后习惯性地摸摸口袋,发现空空如也,他愣住了,站在原地茫茫然的样子。
路意致疑惑:嘟嘟怎么了?
嘟嘟胖爪爪伸进去一掏,把空空的口袋摸出来给他看。
路意致想起景时说过,嘟嘟有藏零食的习惯,里面的东西大概被景时给摸走了。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递给嘟嘟。
嘟嘟这下高兴了,他自己把小包背背好,然后仰着小胖脸,张开手臂:啊啊。
路意致笑着抱起他。
送完嘟嘟后,路意致去了公司。
照常开会、签字,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林向文还是不太放心,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冒着又被发配的危险,主动提起某件事:
老板,景先生怎么说啊?
路意致顿了一下,然后神态自然道:我没问。
林向文抓抓头发,一时脑抽道:老板,您别想太多,兴许嘟嘟是景先生自己生的呢?
路意致:
林向文:
沉默片刻,路意致扯了扯嘴角,眼神透出十分的危险:这次想去哪儿?
林向文弱弱地挣扎:老板,这次项目需要我。
你以为你不可代替?
林向文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只有老板是不可代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