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忙附和着点头。
而周知要强自镇定下来,终于拿起放下的筷子,自顾自夹了颗菜叶不看他们,冷冷道:“吃完再走。”
那天周知要他们直待到谢安安他们吃完走人才动身回寝室。
黄明私下里感叹,他又见证了周知要对自身又一项怪癖的开发,——严重自虐。
可不是嘛。
自虐似的非得围观完谢安安和疑似情敌的笑闹全程。
这只是其一。
还有在学校医务室排队买感冒灵时,听到前方不知谁对着谁的笑闹,“哟,买给谢安安的吧。”
周知要闻言胸口一窒,刚刚好触到前方那人裹着默认的笑意。
于是立马转身走了。
高三有一回,下晚自习回寝室的路上,苏一鸣清楚地看到,在听到谢安安略夹着鼻音却仍旧辨识度极高的声音时,周知要的眼睛几乎霎时就亮了两分,苏一鸣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对神态的描写里面,所述的诸如眼眸发亮之类是真实存在的。
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循着声音看过去,谢安安正和洪飞飞像以往一样嬉笑着往寝室走。
紧接着她却忽然惊叫了一声。
周知要目睹了一个高个子将一小团雪往谢安安衣领里灌的全程。
几乎顷刻就怒从心头起。
鼻音那么明显,还不知道人感冒了吗?
还往衣领里灌雪。
他兀自起火,谢安安却停步,转过身拧着眉目皱着鼻子,气鼓鼓地叫了一声谁的名字,周知要那时听了并没落下什么印象。
“你这次真的过分了。我真的生气了!”
周知要听得心头一颤,转而又晦涩起来。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胸腔之中升腾着的是单纯的怒火还是妒火了。
听起来那个高个儿原来还同她闹过许多次,而她似乎很纵容他。
纵容到什么时候碰到底线,什么时候生气都会知会一声。
发火也没什么威慑力。
猫儿狗儿挠痒痒似的。
旁人看了兴许只会觉得可爱或好笑。
而周知要,连同她嬉闹都不够格儿。
更何况勾出她生气的模样来。
他感到血液跟僵住了似的,脚钉在原地,膝盖微微发软,迟迟无法挪动。
一个人,居然会丧心病狂到,另一个人生气的模样都想独占,会不爽被别人看了去。
甚至嫉妒起能让她生气的人。
周知要头脑发蒙,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