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手掌握住自己微凉的手腕时,傅予寒结结实实被他烫了一下。
要不是太困
算了。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闻煜身后,穿过小区内如水般的沉静。
花园灯的光影拉长影子。
具体是几点钟以什么样的动作进的闻煜家门,说实话傅予寒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睁眼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几乎没有光线的黑暗里辨认出自己躺在床上。
没洗澡,身上不太舒服。
房门禁闭、窗帘闭合的室内弥漫着一股久睡之后闷闷的气味,勾着人继续在被窝里沉溺下去,但傅予寒这会儿好歹是清醒了,他还记得今天是周一。
几点了?
我手机呢?
他来回摸索一阵,手机没找到,先在身边找到了一个人。
闭上眼睛他也认得出那是闻煜,吓得傅予寒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卧槽?!
好死不死,闻煜居然还睁开了眼睛,他一身显而易见的起床气,含混不清的声线压着怒意:干嘛你?
我为什么在你床上?
不然?闻煜皱着眉,你身体不舒服我放你睡沙发万一再着个凉生病了算谁的责任?
但我们也不用睡一起
这我家,闻煜更不耐烦了,难道我去睡沙发?
傅予寒无话可说。
没事就别吵,我再睡会儿。闻煜说着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哥,傅予寒抽抽嘴角,有点尴尬,最后一个问题,我手机呢?
床头自己找。
再说下去闻煜可能要爆/炸了,傅予寒不想招人嫌,自己摸黑去床头柜上翻手机。
那上面还放着他昨天穿的外衣外裤,傅予寒怕衣服掉地上太吵,多花了些时间才摸到自己压在底下的手机。
接着问题来了。
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先不提,现在是周一上午十一点半,而他还躺在床上。
闻煜??傅予寒不可置信地说,你不记得今天要上学吗?
闻煜双手一撑,抬起头,长出一口气,而后翻了个白眼。
然后,他猛地弹了起来,按着傅予寒的肩膀把他压到了床头的靠背上。
在极近的距离下,傅予寒得以看清闻煜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我记得,我帮你请了假。昨天处理你的事处理到天亮,麻烦你有任何问题都先留到我睡醒再说。如果你再吵我
傅予寒的心脏在他危险的语气中本能地抽动了一下。
闻煜一字一顿:我就咬死你。
这威胁方式可真够酷的。
傅予寒神色一松,反手把他按回床上:我错了,你睡吧。我能用一下浴室吗?
自便。闻煜咕哝着把自己裹进了被窝。
傅予寒摇摇头,忍不住轻勾了下唇角。
这点笑意很快在下床穿衣服的时候僵住了。
操,他昨天就穿了一条裤子。
所以闻煜把他放上床的时候还替他脱裤子了。
身败名裂是什么感觉?傅予寒好像体会到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洗完澡之后傅予寒突然失去了进去再睡会儿的勇气,他拿着手机跑到客厅里,检查起了未接来电和信息。
有两条来自四哥,说让他醒了吱一声。
傅予寒回了个吱。
四哥很快把电话打了回来: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还行,没什么事。傅予寒清了清嗓子。
洗胃以后他嗓子一直不太舒服,说话带着哑,隔着电话就像是很憔悴似的。
四哥对此非常过意不去:真对不住,我本来想雍容就是过来吃个饭喝个酒也没啥,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下作。
没事。傅予寒问,三毛和北林有事么?
没有。
那就是下药下我杯子里了。傅予寒仔细回忆,但我真没发现他是怎么下的药是我自己不小心。
那倒也不是。老四叹了口气,雍容玩得多,手段也多,我本来想着他这两年收心了,再说你又是小七带过来的人,他不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谁知道唉,不过你放心,你已经拍好的片子不管他最后用不用,钱我肯定得让他吐出来,半毛不会少你的。
谢谢四哥。
别谢了,昨天被小七骂死了。老四在电话那头好像是揉了把脸,真的,不补偿你一下,我可能没法和小七做朋友了我听说你要学画是不是?
他前一天还和北林聊过志愿问题,不太意外四哥会知道。傅予寒也不想矫情,嗯了一声。
这样吧,你要不嫌弃呢,平时有空可以来我的工作室。老四说,我这里除了三毛,包括我都是科班出身的,给你辅导下美术联考的内容没问题。
傅予寒睁眼:不会很打扰吗?
不至于,我们这里好几个人呢,轮换着辅导你一个也不耽误事。老四说,不然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也没脸再见小七了。
那谢谢四哥。傅予寒这回是真心道谢。
别客气,一会儿我把工作室地址发给你,有空你过来就是了。说到这里,老四顿了顿,那小七呢?
他还在睡觉。
哦老四似乎有点犹豫。
有事你就说吧四哥。
也没啥事。老四笑了笑,就是有点惊讶小七脾气是大,但我头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之前他还非说你是他情敌呢,这孩子口是心非的毛病越来越重了。他叹口气,总之呢,不说雍容,这次我也对不起你,毕竟算是我组的局你要是没消气,想提什么要求尽管提。
能教我画画就很好了,四哥。傅予寒说,闻煜说这事他来处理,我相信他。
老四好像失声了,半晌才说:他真是,你俩真是情敌?
嗯。
行吧,老四说,年轻人的情/趣我确实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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