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傅予寒轻笑了下:所以老师建议我多考几个学校准备着,反正填志愿是六月份的事。
闻煜舔了下嘴唇,视线轻轻瞥扫过去,又收回,状似无心地说了一句:那你到时候可以来我家一起填,省得这回你妈再把你志愿改了顺便陪我过生日。
哦,对,闻煜生日。
傅予寒有点乐:你怎么知道就一定赶上你生日那天填志愿啊?
前后差不了几天。闻煜说,那你来不来?
再说吧。傅予寒想了想,我妈
怎么?
没什么,他摇摇头,我前两天好像听他们在说帝都什么的也许听错了。
T大也在帝都。
闻煜有点无语:总不会是跟你去吧?
不至于吧。傅予寒摇头,不清楚,再说吧。诶对了,你没上过空楼吧?趁他们没来我带你上去看看。
闻煜还在想他哪儿没上过空楼,没曾想傅予寒走进楼道后没转完,径自往楼上走了上去。
空楼没水没电,半点灯光也无,楼梯间更是黑得要命。傅予寒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回头叮嘱闻煜注意脚下。
那台阶上满是厚重的尘埃,人一踩上去就有个鞋印,甚至傅予寒走着走着还被灰尘呛到,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闻煜在他身后蹙眉:我们要到几楼去?
顶楼。傅予寒揉了揉鼻子。
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东西,就是我喜欢去。傅予寒说,所以带你上去看看。
闻煜微讶。
这话倒是说得唔,有那么点暧昧的意思。
说起来,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月,近来似乎也没听傅予寒提起过杨帆,那他是不是可以试着再表白一次?
傅予寒并不知道他身后跟着的那个沉默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空楼一共四层,他走到楼顶,推开没上锁的天台门,新鲜而冰凉的夜风一下子倒灌进来,将他不知不觉间长长的发丝吹乱。
好像又该剪头发了,傅予寒眯了下眼。
来看。他转头招呼身后的人。
天台上凌乱地堆着水泥袋和砖块,到处都是灰。傅予寒轻车熟路地走到角落,从砖头堆的角落拉出来一张折叠起来的塑料纸。
有一点厚度,像是谁专门放在那里的坐垫,摊开有一米见方,还挺干净的。
你留的?
怎么可能,傅予寒铺完先没往上坐,走到了天台的另一边,下巴一抬,指着那边黑灯瞎火的建筑工地,好像是之前的民工留下的,施工的时候会有人上来睡觉。
没开工啊?闻煜也走了过来,对面要建什么?这么久了也不见动静。
这天台视野倒是不错,如果那头建筑工地能造好,配上花园小道,那这里就是俯瞰全景的VIP观赏位。
什么实验楼吧,我也不清楚。之前听他们说过一嘴,好像是有笔款没到位,拖了很久了,我看等咱们毕业也未必建的好。傅予寒说着,回头走到了塑料垫那儿坐了下去,冲闻煜招招手,不说那个,过来。
他说罢躺了下去,双眼自然而然地望向夜空。
我有一次上来看夕阳,看着看着天黑了。他说,结果发现,这个地方更适合看星空。
闻煜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去,但或许是没有浪漫细胞,他横竖也没看出那一片黑黢黢的天有什么好看的。
倒不如说他更在意身边那个肩膀相抵的人传过来的体温,这种亲密叫他心猿意马。
那人沉默下去,闻煜等候片刻,偏头看了对方一眼,隐约看见了他嘴角浅淡的笑意。
鬼使神差地,闻煜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个?
想到就带你来了。傅予寒的语气很平常,怎么,觉得不好看?
没有。闻煜说完,转了回去,重新将视线投向天空。
夜空是种神奇的东西,乍一看什么也没有,再看两眼,星星就会像害羞的少女那样,一颗一颗地从黑暗天幕中探出头来,渐渐汇成银河。
确实很漂亮,闻煜想。
如果一个人愿意和他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么至少自己在他心里应该不是全然没有地位的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再问一次傅予寒,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谁料傅予寒先开了口。
我家我小时候那个家,小区里有个地势很高的凉亭,以前我就喜欢拉着杨帆跑到那边去,两个人跟个傻子似的仰着脖子看星空。后来我发现这里的时候,还想过要带他一起来看。
闻煜:
不是说过少提杨帆的吗
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杨帆啊。闻煜有点酸,语气自然不太好。
最近没怎么提他了啊。傅予寒语气淡淡,我现在满脑子考试,哪有心思想他。
那你好点了么。闻煜意有所指。
嗯。傅予寒看着头顶的天,怔怔地说,也许再给我一个契机就能彻底放下了。
比如呢?闻煜偏过头。
比如考试?
那你务必闻煜没好气地拖了个长音,考试加油。
傅予寒被他逗笑了。
他笑起来动静不大,侧过脸肩膀轻颤,却没有声音。
片刻后,他回过头,盯着闻煜,眼睛亮晶晶的。
诶,闻煜。我问你个事啊。
嗯?
对方语气里的认真让闻煜莫名紧绷,他也侧过了脸,和傅予寒对视:什么事?
心脏在胸腔内砰砰砰砰地鼓噪。
傅予寒:你是不是
砰
傅予寒没能说完,一声巨响打断了片刻前的紧张,两人同时从塑料垫子上坐起来,齐齐看向天台门口。
哎哟我操,我就说,傅哥早就来了怎么人不见了。孙文瑞气喘吁吁地对身后走上来的方佳远说着,一回头看清两人的姿势,嘴角的笑容骤然僵在脸上,我是不是不该这时候上来?
闻煜心道自己脾气真是太好了,不然他应该把这两个人先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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