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洛言忙喝止他。
小安子打着颤闭嘴咬牙,按着洛言之前交他的将小腿上翘,双手张开,伸展开身体保持平衡。
突的身体被猛的往上拉了一下,小安子明显感觉到身体下落的速度下降,仿佛漂浮在了空中一样,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睁眼,山川树木尽入眼底,俯视天下的感觉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感,扭头激动喊道:公子,我们真的在飞!飞在天上!好神奇!
说着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头顶的大包,他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块布吗?怎么会这么神奇!
洛言也是直到此刻才松了一口气,跳伞最大的危险就是伞能否顺利打开,他有一个叔叔是跳伞教练,男孩子都喜欢刺激,他从八岁生日跟他第一次双人跳,之后就爱上了这个刺激的运动,每年都会跳,刚开始双人跳,后来考证自己跳,跳伞次数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次了。
自打他跟着大哥第一次来这边就想到了要搞降落伞,因为他记的他那朋友说过,龙傲天后面跟他父皇一起御驾出征,有一战对方占据了天险两面都是峭壁久攻不下,禹帝因此心情浮躁,决策失误,险些害龙傲天丧生敌军。
峭壁的话,洛言觉得降落伞可能能派上用场。而莫岩山三面都是悬崖,有一面十分陡峭,很适合做跳伞训练。他自那之后便一直致力于研发降落伞了,还跟三哥一起用绳子测量过这悬崖的高度,探测过地面环境。
做的降落伞也已经用死物测试过了,自觉是没多大问题的,只是不如现代的精密。但到底是第一次载人跳伞,因此在伞没打开之前洛言还是很紧张的。
师傅!你看那是?
莫岩山两方峭壁的拐角处,一名弟子目睹了降落伞打开的一瞬间带来的震撼效果,忍不住睁大双眼对着身边的年老僧人惊呼。
静安闻声扭头看了一眼,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抬手念了句:阿弥陀佛,这位小公子并非凡物,不是我们这小小一座庙宇能够留住的。
那名弟子登时惊愕道:师傅说这位公子,不是凡物?莫非他也是皇族?
静安看他一眼:为师问你何为皇?
那弟子一愣,迟疑道:天命所归?
其实他本想说皇室血统的,毕竟他师傅多年来一直帮助前朝皇子大隐于市,但在他师傅问他的一瞬,他犹豫了,觉得若真是如此简单,他师傅便不会问他了。
静安再问:那何为天命?
那弟子皱眉沉思片刻,如实道:徒儿愚笨,参不透。
静安看他一眼,摇头道:并非你参不透,而是你与殿下一样迷失了初心,走错了方向。你且在次好好想想,日落前若是还想不通再来寻为师。
静安说着完有低头看了眼已经飘落到山底的洛言,抬手再次念了句:阿弥陀佛!施主辛苦了!
转身离去。
洛言确实辛苦了,因为古代没有测量气压的仪器,他只能凭感觉开降落伞,结果就是开的太早,降落伞做的也不够完美,控制不好方向,落地的时候险些将两人挂树上。
洛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江他的降落伞布搞下来折叠好背到背上,拉着没见识到乡巴佬小安子往山林外面跑。
快点,我们必须在日落前跑出山林,买马,马不停蹄的去追四哥!不然就来不及了!
第74章
入夜, 厉景耀一行人行至荒山野岭中就地扎营休息,厉景耀独自坐在山林中的怪石上, 手持一个陈旧的香囊包揉捏着出神。
江秦搭完帐篷过来, 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纳闷:主子的香囊旧了为何不换一个?
他看上去并不想什么珍贵之物。
厉景耀抿唇神色不愉道:他没给我新的。
江秦:
厉景耀确实在为这件事不开心, 上次出征洛言给他带了一大堆东西,这次出门, 他除了喂给他一大碗青菜,什么都没给, 厉景耀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所以不开心。
江秦在厉景耀身边坐下,他们都是跟着厉景耀的老人,说是主仆亦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
这香囊我记得是主子的养弟六年前送给主子的吧,主子一直珍藏着, 可见对养弟的感情深厚情比金坚。其实属下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养弟养妹。他们对属下来说也很重要,重要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厉景耀扭头不解看他,这次出门因为唯恐阳城有变, 所以他将李毅留在了宫中, 李云和魏远就不用说了,两人都有官职在身, 自是不好跟着他出门的。所以他便带了江秦来。
江秦之于他虽然亦是心腹,但到底不曾进宫,而他跟洛言的事情不易大肆宣扬, 因此除却宫里的人和李云外, 其他人并不知晓, 哪怕江秦也一样,所以他当洛言只是他的养弟,厉景耀并不奇怪,令他不解的是他以前一直以为江秦一直都是孤儿,没想到他又被人收养过的经历,想了想问道:那他们现在呢?
江秦垂眸:死的死亡得亡,就算还活着也已是物是人非不复当初了。
厉景耀闻言垂眸捏着荷包的手紧了紧,低声问:为什么造成的?
江秦一愣,随即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别人诬陷,其实说白了还是他们所效忠的主子不信他们。
厉景耀扭头看他一眼:那现在呢?
江秦一笑:现在?早就平反了,可那又如何?失去的终归已经失去,死人不可能复生。
厉景耀不再多问,扭头看向夜色,若有所思。
江秦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道:主子,夜色已深,明早还得赶路,回帐篷早些休息吧。
厉景耀沉默片刻,站起来往自己的帐篷中走。
江秦紧随其后。
夜里,厉景耀做了个梦,梦中,他跟洛明轩化作两头猛虎,斗的死去活来,最终他得意获胜,咬死了洛明轩,不止洛明轩还有洛池洛逸洛虞氏,他将洛言护在身下,告诉他已经没事儿了,都过去了,而洛言却在他胸口狠狠刺了一剑。
厉景耀猛地惊醒,坐起身子在黑夜中大口喘息。
沙沙沙~沙沙沙~
厉景耀猛地眯眼,从床铺上站了起来,穿戴整齐挑开帐篷帘子走了出去。
守门的侍卫见到他出来,忙对他躬身行礼:王爷,天色还早,您还能再睡一个时辰。
厉景耀摆手道:将人都叫起来,客人到了。
两人一愣,忙去各个帐篷通知了。
整个营地中一阵骚动过后,重新归于平静。
只有江秦从自己的帐篷中走了出来,行至厉景耀身边道:属下保护主子。
厉景耀看他一眼,并未说话,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内。
不消片刻功夫,营地中便传来了噗嗤噗嗤的箭弩破风声。
厉景耀帐篷周围守护的侍卫将箭弩一一拦下,未让那些箭弩刺破厉景耀的帐篷分毫。
再之后便是乒乒乓乓的厮杀声,厉景耀提剑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