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来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这样的开场白让宁立夏心中一凉,脱口说道:“什么最后一面,真不吉利!”
“我本来还抱着了结这件事的希望,现在……我明天一早就离开,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离开是什么意思?您又想逃走!总不能躲一辈子,不如去自首,出来后不说东山再起,至少能活得堂堂正正!”
颜标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的情况,真的进去至少会判十年以上!宋思仁不会放过我,他一定会添油加醋,我说不定要被判无期!如果我真的诈骗便罢了,我是被冤枉的!”
“谁冤枉你?”
“一言难尽。前些年我野心太大,一心想搞多元化经营,投资的项目太多,资金链断了,我就用和宋思仁签的购销合同向银行申请承兑汇票,想先挪些钱出来周转,谁知那些合同后来竟全变成了假的,他们说合同是我为了诈骗银行的钱伪造的!银行的钱和我从朋友那儿筹来的钱全都投进了跟宋思仁一起做的项目,全都打了水漂,等我明白过来是宋思仁在搞鬼,什么证据都没了,借我钱的人全都不相信我是真的去投资,还以为我骗他们的钱拆东墙补西墙!投资失败破产负债和诈骗大不相同,当年我就是不想无缘无故地去坐牢,才干脆逃走。”
“你太相信宋思仁,他和宁御有心害你,你自然招架不住。”
“他和宁御害我?关宁御什么事儿?果然这里面有你那个继父的份儿!”
宁立夏感到头痛:“和宁叔叔没有关系。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如果你真的没做,别再逃避,想办法找到证据减轻罪责才是正经。”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找到证据去自首,可是宋思仁非但不肯帮我,还切断了其它的路,我真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值得他赶尽杀绝!枉我一直当他是最好的朋友。算了,时间有限,不说这些了。”颜标平定了一下情绪,换了副口气对宁立夏说,“我知道你怪我没带你一起走,可是以我当年的情况,你跟着我远远不如跟着你妈妈,我走的时候带了一点钱,本想去缅甸做翡翠生意赚钱还债再照顾你以后的生活,谁知道人生地不熟,生意并不如我想象中好做。”
“我自己怎么都能生活,只是不想对不起的你和你范阿姨,她当时怀了孕,我让她打掉孩子她昏了头不听,非得跟我一起走……看起来姓宁的对你还不错,让你改了他的姓,你妹妹怎么样?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她很好,跟妈妈和宁叔叔生活在一起,刚刚毕业,宁叔叔替她找了份体面又轻松的工作。”
颜标点着头说:“这样再好不过,不要和她提我的情况!你们都改了姓,别人不知道我的事儿,就不会影响你们结婚工作,我总担心会影响到你们。”
宁立夏原以为以爸爸对宁御父亲的深恶痛绝,知道自己改姓了宁会气愤不已,她本想细细解释其中的缘由,谁知他不但没有发脾气,还连连庆幸,说什么“这样最好”,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莫名的心酸,唯有低头不语。
“你和妹妹都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你们的小妹妹还不到七岁,我不能让她那么小就没有父亲照顾,所以证明不了没有诈骗的话我就一定要离开。小雨,爸爸不但给不了你依靠还变成了你的污点……”颜标顿了顿才说,“别记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