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人生地不熟,大小事务都是穆城一手办的,陆执却到的最早,不远处的青松林里隐约能看到一队穿着黑西装的人,见时夏星看了几眼,穆城低声解释:“这些保镖他平时也一直带着,只是隐在人群里,轻易看不到,这儿没什么人,才显了出来。”
时夏星笑笑:“你不也有,不过就只两个。”
“自己的地方用不着,去陌生的城市我也会多带。”
“那在巴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带人啊?要是带了,我们也不会被人偷钱包!”
穆城的表情一滞,没有答话,带着她和陆执寒暄。
陆执冲着时夏星微微一笑,便转过头神色如常地与穆城商量葬礼的细节,俨然一对相互尊重的好兄弟,站在旁边的宋宜莎却别过了脸刻意不看时夏星。
陆思婷就葬在父母弟弟旁边,墓碑上陆思婷的照片非常年轻,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眸子清亮,笑得一脸幸福,陆执见穆城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看,轻声说:“这是妈妈自己选的,这张照片她最喜欢。”
穆城的奶奶看了更加伤心:“这张照片还是思婷家出事前的那个夏天拍的。她的父母弟弟刚刚出事的时候,她连哭都哭不出,话也不说一句,后来还是你们爸爸哄好的她。”
时夏星忽而明白了陆思婷的用意,后来痛不欲生的时候,她也许曾经后悔当年没有和父母弟弟一同上飞机。
陆执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冲着身后的人说:“你来干什么?”
众人一起回头,不等穆城向她介绍,时夏星就早已猜出这是穆远茗,父子三人实在太像,时夏星细细地看过照片上陆思婷的眉眼,才发现,穆城和陆执的那两分不同,来自他们的母亲,穆城有两分像母亲,而陆执像全了父亲。
虽然已经年过五十,穆远茗依然挺拔儒雅,难怪少女时代的陆思婷会那样喜欢他。
穆远茗并没有介意陆执的无礼,温和地一笑:“对不起,不知道你的存在,这么多年都没有……”
“够了。”陆执声音冷静平淡,眼神却十分锐利,连时夏星见了,都微微一怔。
“把穆先生请走。”这话是对不远处的保镖说的。
穆远茗愣在原地,脸色十分差,穆奶奶到底心疼儿子,想要说话,被穆言信拉住。
穆言信向前走了几步,亲自过来劝陆执:“你们父亲虽然混账,却也应该来给思婷道个歉。”
陆执根本不为所动:“这是我们陆家的地方,我有权利请任何人走,我们很好,不需要谁的对不起。”
训练有素的保镖几步就走了过来,穆城皱了皱眉,正要上去阻止,被时夏星一把拉住。
没等保镖上来拖,穆远茗说了句:“我改天再来。”就神情黯然地独自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