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国库……”
“阿暖,朕娶你的时候,花了黄金二万斤。”他灼灼地注视着她,“朕的钱,都败在你身上了。”
她愣了愣,“陛下本不必如此铺张……”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嘴唇白了。
“妾会劝薄氏亲族多捐粮款。”她退后两步,伏拜下去,“请陛下放心。”
顾渊懒散地倚着凭几,任她跪拜行礼,方慢慢道:“阿暖。”
“妾在。”
“阿暖。”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阿暖,”他的眸光轻渺而悠长,“多谢。”
她复低下头去,“为陛下分忧,本是妾分内之事……”
他将朱笔往案上一掷,走上前来拉起了她的手往内殿走。她不由回头望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书,又被他低声嘲笑:“朕便歇息一晚,婕妤也要劝谏么?”
她讷讷,两人走入内中寝殿,殿中宫婢连忙掌灯,被他斥退。还是一样的脾气啊,她想。只是她看着他的脸,比在梁国时又要瘦削了许多,棱角愈加坚硬,似乎国事操劳,确实令他憔悴了。
而他憔悴的原因之中,又有多少是她的家族造成的呢?
她为他解带更衣。
“陛下当日给妾家送来的二万斤黄金,妾都让家父妥善封存了。妾知天下用度紧张,这二万斤黄金便用来赈灾,也好过闲置府库……”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怔,抬起头,他却微眯着双眼看向别处,手导引着她的手解开了他的衣带,又拉开了他的衣襟,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
她又惊又羞,掌下的胸膛触感平实而心跳有力,她都无暇去感受,只急急想抽回手来。他却不让,披散着衣衫低下头,轻轻一笑,“二万斤黄金,不如你。”
☆、第40章色授魂与
她几乎要眩晕在他眸中那望不见底的深渊。深渊之底有微光,微光映出她渺小的影,她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镇静下来,“妾还要多谢陛下,替妾保管年幼时的习字简。”
他顿了顿,忽然将手撤下了。掌心的温度刹那流失净尽,他径自往后面的浴汤走去,她往前几步又停住。
她知道,他又生气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这才发现自己看起来聪明,其实很不会说话。像这样灯火朦胧的仲夏的夜晚,她怎么就是要提那些丧气的事情呢?
叹了口气,心中不是不懊丧的。听着那边的水声,她慢慢更衣上床,朝里而卧。许久之后,锦被掀开,一个温热的身躯自背后贴了上来,手臂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四周弥漫着他刚刚沐浴过的湿润雾气,她忽然回转身来,呆呆地直视他一晌,便蓦地吻上他的唇。
他结结实实地惊住了,睁大眼睛凝视着她眸中清幽的云霭,竟忘了去品尝她的甘冽。她不依地咬了一下便要离去,他瞬间醒悟过来,倾身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脸上泛起轻暖的红,他几近迷醉地闭上眼,在她唇齿间叹息:“阿暖……”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