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绿,你跟江承接触得怎么样了?”
时绿顿了顿,然后说:“嗯,还好。”
“我和你爸的意思是,要不然你们先把婚订了吧?”
时绿停下脚步,眼睫轻颤,沉默。
“妈妈也知道这样有些太快了,但是家里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江家的帮忙。所以……你放心,只是订婚而已,最后会不会结婚,还是看你个人的意思,妈妈不会逼你。”
“你挑个有空的周末回家一趟吧,你爸给你买了辆新车,你应该会喜欢的。”
微凉的秋风乍起,地上的银杏叶打着旋儿升起,树上的叶子摇晃着落下,有一些落在她头顶,肩上,发梢。
时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
很多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向驻足在原地的她。
甚至还有人摸出手机拍照。
时绿表情空白,眼神也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她对电话那边说:“好。”
挂断电话,时绿盯着树上丑陋的树疤出神。
光洁的银杏树干,如果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树疤,应该会更好看吧。
时绿有时候会想,如果不能给她最好的那一份爱,不如干脆不要对她好。
这样不上不下的好,既不能让她得到足够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又不能让她狠下心,跟家里彻底一刀两断。反反复复的来回拉扯,才是最让人痛苦的折磨。
晚上回到酒店,时绿一直失眠,头痛欲裂。
最后实在受不了,她在黑暗中坐起身,用力扯了几下头发,点了几瓶酒。酒送到以后,她没开灯,坐在落地窗前默默喝酒。
她想起了曾经跟许宿野一起,在别墅里度过的那几年。
那时为了抵抗孤独,她对他做过很多过分而疯狂的事情,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忍着,强撑着对她笑。
他对她好到什么地步呢,她以前差点以为他有受虐倾向,不然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对他一点都不好的人。
许宿野却说,他不是受虐狂,只是希望她能开心。
他说,她开心比他的命都重要。
时绿越怀念从前的许宿野,就越恨现在的他。
嘴里的酒忽然就沾上了温热的咸味。
她就那样一直喝,一直喝,喝到醉死过去,靠着冰凉的窗户睡着。
第二天醒来,嗓子又涩又疼,眼睛也肿,只好戴上墨镜出门。
等红绿灯的间隙,觉得车里闷,时绿放下了车窗。
却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随意扫了一圈,只看到一堆贴了车膜的车窗,没发现认识的人。绿灯亮起,她轻轻踩下油门。
她不知道,在她开车离开后,旁边车道的人立刻就追了上来,却因为中途被公交车挡住,没能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