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贯青岛的岛字少了那一个点,熊赳赳盯着那个字看了好久,久到眼睛都酸了。
小时候,苏静时常拿着物业单回来,对着整天待在家和熊赳赳玩游戏的暮夜抱怨,说他又把暮字写错了,下面是日不是目。
暮夜也总是笑嘻嘻的回她。
“你们的字都长得好麻烦。”
你们的字……长得好麻烦。
仓库里迎来了冗长寂寂的沉默,直到天顶上的其中一盏年久失修的吊灯挣扎着闪了几下,最后还是不亮了,孤零零的在那垂着,像是一只游荡久了找不到归属的颓败老灵魂。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是神龙。”
熊赳赳看着那盏灭掉的灯,声音里裹挟着苍白,染上了不易察觉的哭腔:“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离开我和我妈,他不是神龙吗!”
秦南并不善与人交际,也不知如何去哄面前这个情绪明显已经绷不住的小孩。
“我不知道。”
“你不是穷尽一生都在研究神龙吗,你不是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吗,那你为什么回答不了我?”
秦南所说的一切她不是不能接受,都死过这么多次了,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她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她记忆里那个向来都与众不同却深爱着自己的爸爸原来是条神龙啊,原来神龙也会抛下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不是可以造化万物的神祇吗,神祇也有身不由己吗?
那神祇能听到自己五岁女儿无数次的祷告吗?
她当时多想见他一面呀!
直到现在熊赳赳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一切事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世界那么大,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她遇见了楚湛天。
其实从掉落天坑开始,她就已经没得选了。
“所以你把我绑来这里想做什么?”
熊赳赳从来都不是个矫情到不顾眼前安危的人,理智让她瞬间清醒,也让她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秦南还是一如往常的不苟言笑:“我知道你对于自己的身份可能一时间不太能接受,但这并不重要,你只要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可以保证你暂时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