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提起分手,谈乔侧耳等了一会儿系统的提示,发现他安静如鸡,依旧没有判定任务失败。
谈乔有些失落,又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像是没骨头一样瘫软回了沙发上。
你在生我的气?
呵。
顾崇皱起眉,很不习惯他这副活不起的消极样子:我在和你说话。
说什么。谈乔淡淡瞥了他一眼:我都快死了,死了还是个残废,不想和间接害了我的人渣说话不行么。
顾崇敏锐捕捉到了不对劲:死?你生什么病了?
手指的伤势怎么想都不至于致死。
不知道。
系统没说过不让他提起死亡,谈乔便一点顾忌都没有。
瞥了一眼目光灼灼盯着此处的盛昭,谈乔缩了缩脖子,不耐烦地说:顾总,咱们之间没话可说,你别再来烦我了。
这张照片怎么回事。将怒火的源头拿出,顾崇嘴角抿得死紧,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他有点期盼,又说不清自己期盼什么,或许只是期盼他说这张照片是假的,又是尤白晖陷害他的计俩。
谁知谈乔看了一眼照片,第一反应不是尴尬或羞愧,而是愣了下神,随后便渐渐涨红了脸。
那张几秒前还死气沉沉的苍白面容因为一张照片而染上绮丽的颜色,原本呆滞的眼眸也变得水润有神。
谁拍的?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谈乔总算打起了几分精神。
见他看得出神,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顾崇嗔怒着提醒:你背着我在偷情?
谈乔扫了他一眼,又恢复成了死鱼眼。
他懒得再做多余的解释,干脆点了点头:是啊。
顾崇:
再说,咱们那根本不是谈恋爱,顾总,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安眠药么?
不是恋爱关系?
顾崇只觉得一股火涌上,嘴角绷得死劲:当初可是你说要追我。
你都说我是为了偷设计图。不管为了什么,罪是都受了。
谈乔斜睨着他,以往期待回应的目光如同幻像,只剩下一脉冰冷:难不成顾总以为我真喜欢你么?我是贱的慌还是喜欢受虐,才那么不求回报地倒贴你?
说得有点口干舌燥,谈乔拿起桌上的果汁正要喝,结果光滑的玻璃杯从脱力的右手手指间滑落,整杯果汁不但没喝到口,还都洒在了身上。
谈乔愣了半晌,看着自己使不上力的右手,脾气一下子就冲上了头,讥笑道:找上你算我活该,我都这样了,你就放过我吧!
顾崇脸色大变,看他手忙脚乱地擦拭衣服,想要帮他抽取几张纸,却忍住了。
强行忽视了谈乔的话,顾崇转开话题:齐子墨打来电话,他愿意主动放弃正和顾氏竞争的一个项目,前提是咱们分开。
你想说什么?谈乔感觉自己的耐心消耗到了极致:顾总还是别说了,我怕自己忍不住打人。
打人,他现在连暴脾气都没底气发,右手根本用不上力,顶多就是嘴上吓唬吓唬人罢了。
实在不想再看到这张脸,谈乔起身就要走,顾崇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回去。冷硬的语调缓和,顾崇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没答应他,谈乔,和我回去,我找人帮你治疗。
谈乔没说话,额头冷汗津津,顾崇这才注意到自己抓住的是他的右手,怔忡过后,赶紧松了几分力道。
谈
治好了能怎么样?忍着手上的疼痛,谈乔冷冷回头:继续当个陪睡的工具人,顾总是想帮我治病,还是用我治病啊?
大概是因为没有像原主一样对眼前的人动心,与其说恨,谈乔心头烦躁更胜。
你答不答应不关我的事,顾崇,别再来找我,我真的很烦你!也不想再看到你!最重要的是,我也根本没喜欢过你!
咱们就当从来不认识,行不行?
顾崇离开时有些失神。
盛昭坐在吧台边,凉凉的视线一直落在谈乔身上,看他走过来,才扭回了头。
谈乔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盛昭,让我看看。
看什么?盛昭没好气地说:看了也自惭形秽,长得就是比你好看,气不气?
我洗洗眼睛。谈乔选择顺毛撸,强扯出一抹笑脸:就是因为你赏心悦目。
在哪学的这些油腻腻的台词。
谈乔不是第一次语出惊人,却是第一次对自己说这种话。
盛昭眼珠转了转,下一秒,神情一变,如妖精附体一般转过脸,拄着吧台看向他。
你们说什么了?
齐砚呢?谈乔突然扯开了话题,朝主厅看去。
盛昭皱了皱眉:突然提他做什么?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嘛。视线飘忽不定,谈乔语速飞快:你们之前认识吗?
虽然盛昭说那些事只对他做过,但看他平时浪里浪荡的劲儿,谈乔是打死都不信的,对方可是在夜鸣馆混得如鱼得水的头牌。
...他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想到什么,谈乔微微睁大眼睛,惊恐道:不会,你们不会谈过恋爱吧?
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盛昭确实是喷了出来,他背过身,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再笑,但没多久就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转回了头。
怎么,就许你有前任?盛昭似笑非笑地反问,同时不动声色地抓住了谈乔搭在吧台上的手。
...
谈乔无言以对。
唔,不过他倒挺招人喜欢的。
偏头思索了一会,盛昭说:比你脾气好太多了,不会动不动发火摔东西。
谈乔逐渐暴躁:...呼。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盛昭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回答问题,就像故意撩拨他的神经一样。
这个坏东西!
你是真的烦人!
越想越气,谈乔憋不住了,龇牙咧嘴地逼问:我是问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摸他的头?你们之前有没有做过,做过...那些!
哪些?
脾气一上头,谈乔总是容易忘记周遭的环境,等到他在盛昭的眼色示意下反应过来时,什么都晚了。
大半个夜鸣馆都安静了下来,一向冷静沉稳的司庭都一脸愕然地看着他,热气逐渐弥漫上脸颊,不但蒸红了整张脸,就连脖子和耳朵都没放过。
而盛昭还在一边说着风凉话,很不合时宜地凑过来亲了他一口,坏笑道:都说了只和你做过。
也就是这会儿,齐砚打着哈欠走下楼,迷瞪瞪地说:二哥,大哥又打电话了。
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