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她边艰难地顺着气,边消化着席引昼带来的大量信息:“你是说,赵将军被带走了,但是来接替他的闻将军是个假的?”
席引昼拿出自己的水壶来,揪掉瓶盖递给沈驰景,要她漱漱口:“对。所以我现在非常怀疑,带走赵将军的人到底是不是父皇派来的。”
“他们有圣旨,又或是陛下的手令吗?”沈驰景毫不客气地嘟嘟灌了一大口,又小跑几步吐在了一旁的小山丘角边,询问道。
“这就是奇怪之处了。”席引昼神情凝重:“他们不但有,而且的确是父皇的亲笔手书。父皇书法极佳,我从小是临摹着他的字帖长大的,绝不可能认错。”
沈驰景总算把嘴里的沙子吐爽利了,说话吐字这才清晰起来:“那殿下怎么确定那闻定南是个假货?”
席引昼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闻将军是所有将军中最低调的一个,见过他的人也最少,是几位将军里最好假扮的一个。而他之所以这么低调,不是因为他稳重,更不是因为他淡泊名利……”
“是因为他怕死。”
“噗!”沈驰景一口水喷在了地上:“殿下说笑的吧?”
在她看各种演绎的小说文学里,将军不都是精忠报国、爱国爱民、大义凛然的代名词吗?
席引昼扬扬手,严谨地纠正了她的错误认知:“不同的将军有不同的作战风格,闻将军之所以以稳重出名,其实就是因为他爱惜生命,不到万不得以绝不以命相拼。因此他稳扎稳打,虽打的胜仗没其他将军那么多,但败仗也少,手下的士兵存活率最高。闻将军惜命一事只有父皇和几个兵部重臣知道,父皇便只派他守边,从不派危机要命的仗给他打。”
他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以闻将军的性格,绝不会说出以身殉国这几个字。”
沈驰景算是听明白了,却觉得颇为好笑。
那假闻定南怕是万万想不到,自己是败在了表现得过于‘不怕死’上。
“那怎么办?”相比而言,沈驰景其实更担心不知被何人带走的赵惟扬:“赵将军怎么办,假闻定南又怎么办?”
席引昼眉目轻轻一拧,又很快恢复过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讨论当前的事情:“那人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夜里杀我们个片甲不留,没多带兵,而且我已做主将他们留在外头过一夜了。所以现在整个大营内,只有他一个不属于本军营中的人,不足为惧。我只是怕他察觉到什么先行跑路,我们便问不到关于赵将军去向的重要信息了。”
沈驰景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所以殿下想让我和您一起,从前后包抄了那厮?”
席引昼点点头:“嗯。”
“走!”沈驰景答应地干脆利索,抄出宝剑就向主帅营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