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温暖而有力,怀中散着淡淡的药香,包扎着纱布的手刻意避开了她的脸,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一声又一声的安慰道:“没事的。我会找到这个人,将所有事情都弄清楚。”
伏在爱人厚实的胸膛上,流浪在异世界很久的沈驰景忽然感受到了无比的踏实和心安。她几乎不用废什么力就能相信,席引昼他做得到这些。
他一定做得到。
这边刚刚发现男人的身份不一般,另一边,验尸的结果也终于出来了。
仵作如是说道:“江公子并非当场毒发身亡,而是服用了一种能在几个时辰后毒发的烈性毒药。”
几个时辰后?
“竟不是当场吗?”席引昼觉出了些蹊跷:“具体是几个时辰?”
仵作掐指想了片刻,遂拱手作答:“此药名为积毒草,非常稀有,通常在服下后五个时辰左右毒发,且毒发过程非常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沈驰景倒吸一口凉气。
她记得很清楚。五个时辰前,正是她前去狱中救出席引昼的时候!
若江泉清真是畏罪自杀,那个时候他尚在牢中,且仓皇跑去牢中是为了救席引昼,是突然之间接到的消息,他哪里有时间搞这种稀有的毒药?又何苦要用这种过了很久才会毒发的药来折磨自己?
等死的过程,往往比死亡的一瞬间要痛苦百倍。
“不是自杀。”
席引昼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竟比刚听到江泉清的死讯时还要沉重百倍:“阿清从小最怕疼了。如果要他自己选择,绝不会选一个如此疼痛的死法。”
所以,那个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他们三人都在牢中,之后文医生来了之后便一同回了太子府……
文医生!
是文医生那一段!
“我想到了!”沈驰景从席引昼怀中钻了出来,惊道:“我想,江公子就是在去请医生的路上遭遇了不测!”
回推五个时辰左右,只有那一段时间,江泉清是不和他们在一起的。
“是他。”
席引昼的声音平静得吓人,却能明显听出了一股隐藏不住的杀意:“是那个男人。阿清知道了他们太多的秘密,他们要杀人灭口。”
沈驰景仍觉得不对:如果是杀人灭口,也不该用这样五个时辰后发作的药物啊!他难道不懂夜长梦多的道理吗?
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也只能推理到这一步了。剩下的解谜关键,便是要找到那个男人了。
要从哪里找突破点呢?
她正兀自想着,全然沉迷于破案的氛围中,没注意到周围的状况。猛的一转头,骤然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席引昼竟向她鞠了一一个深深的躬!
沈驰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有意无意的避开了。
她眼睁睁看着他一直弯腰低着头,说的很缓很诚恳,像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情绪:“阿清做了这许多错事,也无数次伤害过你,得到这样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但身为兄长,是我没有教好他,也是我没有在得知你并非前世的沈将军后及时提醒他,才铸成了大错,引来了更可怕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