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泉清在信中坦白了一切,包括刺杀的筹备、重生的事实,却唯独没提那个男人的身份。
他称自己在重生后便瞒着席引昼在暗处筹谋,对沈驰景恨之入骨,一心要她去死,背后也从未有过人帮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筹划的,不关旁人的事。
席引昼撇过头去不看这信,声音轻飘飘的:“上次在山洞中,我们猜的是对的。前一世中,阿清还有一位爱慕的姑娘死在沈将军手下,这就是他为什么重生后也没有出声提醒我提防你的原因。鉴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担心我一旦与你提及此事,那位姑娘也会再次有性命不保的风险。所以现在一切都清楚了——那一方毁你声誉的人是王俞明,这一方要你性命的人,是江泉清。”
敌人都找到了,沈姑娘也就安全了。
“可是……”沈驰景虽震惊不已,却不影响分析事情的能力,很快进入了状态。她犹豫地开口道:“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那个狱中的贼子虽一直在折磨您,但他摆明了是要把江泉清引过去,他们二人之间定有关联。可在这封书信中,他却对此人只字未提,分明有问题。”
回想起刚才信中的内容,她更觉得蹊跷了:“这封信中反复提及‘背后无人帮忙’,如此重视重复,像是在有意强调什么,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敢直说。属下斗胆猜测,这一定和那个男人的身份有关。”
“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您还记得那个男人的声音吗?”
席引昼微微点头,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记得。”
那个人的话实在过于恶毒,这一整日来,他声音都像附骨之蛆一般在席引昼耳边环绕,他怎么会不记得。
沈驰景立刻追问:“你不觉得很耳熟吗?”
自打来到书中世界后,她同席引昼认识的人几乎是重合的。这人的声音如果被她听到过,那就多半也被席引昼听到过。
“怎么会?!”席引昼微微惊愕,似是不知道沈驰景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如果他认识这个人,早该在狱中就认出来了才对,怎么会任凭他的声音在自己脑中回响却不告诉沈驰景呢?
沈驰景比他还吃惊:“您真的不觉得熟悉吗?”
席引昼又仔细想了片刻,随后笃定地回答了她:“我确定,之前绝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
沈驰景陷入了深思之中。
既然这样,那范围便能缩的更小了。
有什么人是只有我认识,殿下却不认识的呢?
她苦苦想了有一会,甚至卖生煎的店主都算上了,也没找到一个声音与那男人相似的人。
绝不能放弃。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条线索,怎么能轻易丢掉?
席引昼见她冥思苦索,也没再打扰她,只是摩挲着那封书信袋子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当沈驰景将在启朝所有认识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却还是没找到那个男人的讯息后,她彻底陷入了迷茫,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我还能是在梦中听过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