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济垆今日被这小兔崽子怼得莫名其妙,心头火起,直瞪瞪开炮回轰过去:“你不也带着她们去了吗?既然觉得不妥,为什么当时不说?”
席引昼哑口无言:“……”
是啊!
当时为什么不说?
是从内心深处就觉得……沈驰景不会说吗?
被老师这么一责,席引昼才恍恍惚惚觉出不对。
他垂头默了良久,末了冲顾济垆行了拜礼,三步并作一步走出了顾府。
沈驰景上辈子杀伐决断,心细如发,从不手软。自己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以为她会死守户部这档子秘事?
天真。
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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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济垆呆立了片刻,等席引昼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远方后,复才跌坐于塌上。
他一向好脾气,做了席引昼这许多年的老师,冲他说重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方才一时反常,左不过是因为——
被人戳破了心事。
他确是拿住了沈驰景的把柄。她的嫡亲哥哥——沈致。
刚开始,他不过是因着心善,凑巧救了这流浪汉一命,又带他回府修养。本打算等这人稍好些便送他回家,谁曾想这流浪汉竟是个疯的,一问他家住哪,口口声声都只念叨着一个名字。
阿隐。
彼时,顾济垆刚从席引昼处听得了沈斐隐的名号,又听得这声“阿隐”与之有几分相似,便随口唤了声沈斐隐的全名,谁知这流浪汉突然像疯了一样,蹿起身来便揪住他的衣领,要他将阿隐还给他。
顾济垆陡然生疑,立刻派人下去调查沈驰景的生平。
很快,探子来报。
此人是她兄长。他二人父母早逝,是沈致一手带大了沈驰景,二人关系极为亲厚。
是亲哥啊。
顾济垆长出了一口气。
他原以为是沈驰景此人贪图富贵,抛弃结发夫君独自入京,打算查清事实之后给席引昼一个忠告。既然是亲兄妹,那便没事了,直接通知沈驰景来领人即可。
可随后,沈致模模糊糊的一句话将他刚打消的疑虑又拉了回来。
“阿隐……杀……害……有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