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托你劳碌一些时日,教县里其他女子学习双面绣。”
“好。”陈词痛快地点头,说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全凭明府安排。只是,萧明府,你也知道,刺绣这一道很讲究天分,我并不能保证教会所有人,只能保证尽力而为。”
“这是自然。”萧景铎笑道。明府是民间对县令的美称,陈词一直以明府称呼他,萧景铎觉得受之有愧,推辞了好几次,都被陈词执意推回来。萧景铎见说不动陈词,便也没有再管,而是由着她去了。
“明府,你让其他人学习双面绣,可是想日后贩卖这种绣品?”
“没错。”
陈词皱了皱眉,小心措辞说:“我不通商贸,只是听别人说过,没有门路,生意是万万做不成的。而且蜀地多刺绣,我们的绣件耗时长,花费高,恐怕蜀地没有多少人愿意买。”
“确实,蜀地很少有人买。”萧景铎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望向东北方向,语气中颇有些怀念,“但是长安不一样。”
陈词没听懂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只好试探地问道:“明府可是有计划了?”
“倒也不算计划。”萧景铎说,“现在谈这个为时过早,现在最要紧的,是成都府那边的意思。”
若是成都府同意,双面绣可以作为贺礼赴京,那他的计划才有实施的余地,若是成都府不愿意冒险,那再多的计划都得搁一搁。不过尽人事听天命,无论结果如何,事先的准备都要做好。
萧景铎这人说做就做,没几天,他就在县衙后面置办了几套院落,供陈词和其他绣女白日工作。为此,萧景铎派人向全县宣传,只要心灵手巧、赋闲在家的女子,不拘年龄身份,都可以来绣坊学习,绣坊里免费提供针线,白日里还管一顿饭。
晋江县周围土地稀缺,所以女子们大都留在家里,用不着到外面帮忙种地。蜀地的百姓极为吃苦,妇女们也是一样,听说绣坊里管吃管用,晚上也不耽误回家,所以好多人都来绣坊报名,毕竟能挣一点是一点。
其实萧景铎的这个决策顶着众多压力,绣坊的一切花销都是公款,主簿等人非常不赞同,县衙本就没什么积蓄,现在还要这样浪费,那入冬了可怎么办?最重要的是,让这么多女子学刺绣,有什么用?主簿等人猜测萧景铎想学着成都府贩卖蜀绣,可是晋江县桑蚕产量不丰,道路难行,最重要的是在内没有门路,在外没有名声,他们晋江县效仿成都府,岂不是东施效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