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我啊?她神色平常,语气一如既往让人觉得欠揍。
白恬扫了她一眼,将水杯塞到她手里, 就回头走进客厅。
叶晚顺势松开了手,仰头喝了小半杯水。
她靠在阳台上, 抬头望了望夜幕下的冷白月光。
中秋节, 阖家团圆。
跟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叶晚直起身来,走回了客厅。
已经在喝热牛奶的人见她走进来,索性到沙发边上坐下, 看着她道:聊一聊?
叶晚点点头,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手里把玩着玻璃水杯。
白恬放下牛奶杯,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然后开口道:今天我没有打算造成这样的局面, 原本我是想一个人去的。大舅那边的借口我也都想好了。
叶晚往后靠了靠,垂着头听完之后, 才回答:你是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要来。
白恬看着她, 我以为我们已经有心照不宣的共识了, 所以我很意外你会没有通知我一声就来,这不像你的性格
我想见你所以来了, 我的性格不就是这样吗?叶晚随意地说。
白恬顿了顿,看着她许久,似乎将一句话打磨了无数次,才再次开口:可是你知道今天叶黎会来找我的吧。
叶晚沉默了下来。
白恬看着她,口吻依然平静,甚至是温和。
他刚按门铃,你就到了。如果时间这么刚好,在楼下的时候,你们就该在停车场遇上了。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长发女人放下了水杯,然后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眼底没有半点闪躲。
是,我知道他会来,我甚至知道以他的性格,今天他会在几点来约你出去吃饭。所以我来了。
叶晚的眼神很坦然,白恬没有窥见到丝毫的于心不安。
所以今天在饭桌上,你其实不希望叶黎开口吧,你想趁此机会一劳永逸。
她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反问道:机会是自己创造的,否则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等白恬回答,叶晚前倾着身子,又问:还是说,你心软了?
白恬好像不太明白她的转变,看着她许久,才回答:刽子手没有资格心软。可是,我并不打算以这样残忍的方式
哪个方式不残忍?叶晚又靠近了一些,几乎要触到她的下颚。
白恬沉默下来。
叶晚却突然拉开了距离,回到原点。
上一秒的气场转瞬即逝,她的语气接近温柔:白恬,你真的舍得放弃吗?
短发女孩抬起眼看她,眼神平静。
你想问什么?她直白地说。
叶晚站起身来,闲庭信步般走到书架旁,看向躺在墙角处的木箱子。
她转过身来靠在箱子的边沿,抬头看着白恬,随意地说: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吧,受人尊敬的职业,品行端正无可挑剔的对象,你的舅舅对这些很满意,他都迫不及待要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了。
白恬坐在原位,环抱住双臂,问:所以呢?
长发女人点了点木箱子,感慨了一句:Vera wang的婚纱可不便宜啊。
她打量了一下白恬的身形,笑着说:你穿起来,应该很好看。
叶晚。白恬终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不要在谈正事的时候发脾气,你不是小孩子了。
她说着,看向木箱子,还是软了口吻:婚纱是许阿姨临走之前订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叶晚靠在墙上,神色平静地注视着她,然后轻声道:我也是在跟你谈正事。白恬,你真的舍得这一切吗?其实你也不确定吧?
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白恬的面前。
这样的结果,如果当时你没有喝酒,你还会选吗?
白恬看着她的眼睛,心底却没有丝毫意外的感觉。
她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将主导权抛出来,将自尊心也摊开,彻底面对这一个她们保持缄默已久的问题。
白恬慢慢后退了一步。
她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臂,垂下头,就如过去的每一次那样,诚实地回答:不会。
叶晚抿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能让品性高洁的白老师为我入地狱,我何德何能啊。
虽然只是趁人之危,但我也赚了。
她绕过站在原地的人,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转身走向玄关。
白恬垂着头,一直到大门开了又关上,才回过神来,径直走向浴室。
洗漱的时间已经比平日里晚了许多,白恬将头发吹干,穿着睡衣走出来,关掉了所有的灯。
茶几上,两份同一品牌的月饼礼盒无人问津。
卧室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走到床边,指尖不小心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时,柔和的灯光立刻出现,照亮了床头。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灯光中响起:晚安。
白恬看着灯光顿了顿,掀开被子上了床之后,将自己裹成一团,背对着那盏向日葵模样的台灯。
晚安。她小声对它说。
比预料到的结果更惹人伤怀的,是预料之下却还抱有期待。
叶晚湿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径直到厨房里拉开了冰箱,拿出一瓶酒。
虽然现在她有点讨厌酒这个东西,可今夜无法清醒着入眠。
租金便宜的小房子稍显拥挤,但唯一的优点是有一个可以吹风的阳台。
叶晚披着一件长衫,靠在阳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夜已经深了,月光却还敞亮,洒下来让人觉得刺眼。
她举起酒瓶,对着虚空点了点,不知是在敬谁。
自讨没趣。
低声念叨了一句,叶晚转回身走进了屋。
书房里还有一大堆等着她解决的事情,叶晚看了一眼时间,直接拿着酒推开了书房的门。
新鲜出炉的证书摆在桌上,她摸了摸,将它放到一旁,然后坐了下来。
人在朝夕相处的人面前,是藏不住秘密的。
无论是她,还是叶黎。
她很好奇,他需要多明确的证据,才肯相信。
无论多明确都可以,反正这场伪善的戏码她已经演腻了。
中秋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商场依然是人山人海热火朝天。
刘然带着一副痞里痞气的墨镜,走在白恬的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她跟上。
你慢吞吞的干啥呢,赶不上了要。
白恬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有些不耐地说:赶不上就不看了。
刘然瞪着她,我费了多大劲买的票啊。
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团体演出,票还会买不到?白恬觉得他又在夸大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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