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日后必定会有大作为。
希尔格纳光是这么看着迦尔纳,便做出了这个判断。
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成为富军的老师,将他视为自己的亲子。他可以从我这里学到任何他想要学的知识与武艺。
在听到希尔格纳否认自己是迦尔纳父亲的马车夫原本露出了十分失落又悲伤的表情,甚至还偷偷地扭过头抹了把眼角,仿佛他才是那个被人抛弃在河中,被首陀罗收养的孩子般。
但是在听到了希尔格纳后续说出的话语时,马车夫顿时亮起了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真情实感的笑容:这孩子太过不凡,我们生怕自己会耽误他,正发愁该怎么办呢如果您愿意教导他,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希尔格纳将迦尔纳从马车夫的家中带走时,迦尔纳安静地牵着他的手,虽然马嘶一个劲地盯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孩子,那视线几乎都要将迦尔纳的后背给盯出两个洞了,他也不为所动,仿佛脸庞冻结了冰雪般沉静。
希尔格纳有些头疼,迦尔纳和马嘶不一样,或许是刚刚被父亲交给才见面没有多久的男人,他安静得有些过头了,这让希尔格纳都无法分辨他此刻到底是愿意和自己走,还是单纯地因为这是养父对他的期待。
在沉吟一番后,希尔格纳停下了脚步,低头对迦尔纳道:我们今日就在这附近住下。
希尔格纳选择落脚的地方距离马车夫他们居住的河岸边并不远,迦尔纳只需要走一段距离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养父母的住处。
希尔格纳是个从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虽然属于神明的力量被压制得能够用处的部分所剩无几,不过通过解析神格,他倒是发现了另一种用法。
只需要通过媒介,比如咒语或者凭依物,就可以用了另一种形式将神域的部分入侵到现实中。
他也正是通过这种方法,在一瞬之间便让一栋不会和其他的茅草屋格格不入,但实际上却十分舒适温暖的屋栋出现在了这个树林之中。
因为近来的奔波,马嘶早就已经累得不行,躺在希尔格纳的身边呼呼大睡起来在看到马车夫把迦尔纳认为是希尔格纳的亲子后,他作为儿子的警惕心顿时爆发,死活要和希尔格纳一个房间睡,不然他就要生气了。
最后希尔格纳无法,只好让迦尔纳一个人一间房,让马嘶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希尔格纳之所以进行睡眠,也只是为了加快恢复自己被禁锢压制的实力而已。
这也导致了,在天边泛出鱼肚白时,他看到了从房间走出的迦尔纳。
希尔格纳恍惚记起这片土地的人们信仰着诸神,并且相信在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了河水上时,饮用倒映着阳光的河水,在那河水中洗浴,便可洗去自己累世的罪恶与俗世的因果,获得救赎。
希尔格纳本不想去打扰迦尔纳,但他看到了迦尔纳脸上的表情时,便知道自己不能够放着他一个人不管了。
那孩子正在哭,但他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哭般,而是沉默地向着倒映着晨光的河水走去,随后虔诚地跪在了河岸边,祈祷之后,将冰冷的河水捧起,饮入口中,然后再掬起一捧,浇淋在自己的头发上。
直到那冰冷的河水将迦尔纳的手掌都冻得通红,蓬松翘起的白发也被浸湿贴在脑袋上,迦尔纳才停下了动作。
他再次拜伏下去,祈祷完毕后才恍惚地站起身,离开了河岸。
迦尔纳下意识地想要往自己养父母的屋棚走去,走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希尔格纳的弟子了,便又打转。
只是还没有走几步,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往坚硬的地面上倒去。
这也是当然的,就算迦尔纳拥有着一半的神明血统,但他没有继承神格,而且因为养父母是首陀罗的缘故,没能获得足够的营养,在这样一番变故后,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睡,又在寒冷的清晨把没有煮沸的冰冷的河水喝入肚中,还把自己淋得一身湿。
理所当然,他发烧了。
迦尔纳之所以会发烧,恐怕更多的还是心理因素。
自己的双眼沉重得好像有千斤重的巨石在压着,让迦尔纳无法睁开,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并没有跌倒到坚硬的土地上,而是落入到了一个带着淡淡香气、又十分温暖的怀抱里。
迦尔纳听到了一声叹息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但因为忽如其来的高热已经夺走了他大半的思考能力,一浪高过一浪的疲倦向他袭来,既然迦尔纳想要努力睁开眼看到底是谁接住了自己,也没有这个力气了。
是我,你不必紧张,安心休息吧。
迦尔纳模糊的视线里有一双修长的手将他抱了起来,他看到了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柔顺白发,随后意识到了这人是谁后,强撑着的精神顿时放松,整个人滑入了黑甜的梦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干了这碗恒河水!
小剧场:
马嘶:做不成父子,那我们可以做情人吗?
阿周那:不,你不可以
迦尔纳:不,你不可以
马嘶:你们不愧是兄弟啊,还真有默契【无恶意】
阿周那:谁和他是兄弟了!
迦尔纳: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我们的确是同母的兄弟。
阿周那:你给我闭嘴!想吃我甘狄拔弓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浮筠 222瓶;手滑真的对不起 20瓶;坑底仰望星空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天授的英雄
迦尔纳昏昏沉沉的, 四肢沉重得好像被绑上了石头浸在湖水里一样,就连想要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晕晕乎乎之间迦尔纳只觉得自己好像要化成了一尾被调养晒得失去了水分的鱼,明明想要返回到大海之中,却怎么做也是徒劳。
他的手指痉挛着试图抓住能够拯救自己的东西, 挥探过去的地方只有一片虚无。
直到有一声轻叹遥远模糊地响起, 有什么冰凉湿润的液体滴落在了迦尔纳的嘴唇上, 让他身上难以忍受的热意消退了不少。
迦尔纳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舒缓的长叹, 手指终于找到了目标,拽住了那可以为自己带来安慰的物体。
希尔格纳低头看着自己的袖角被迦尔纳紧紧地拽住,自己想要试图抽出来时, 却怎么也无法抽出。
马嘶虽然噘着嘴不高兴地看着希尔格纳照顾着迦尔纳, 但也知道迦尔纳生病了, 自己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可不是吃醋的时候。
他把已经被迦尔纳散发出来的热意烤得没有凉意的毛巾和水盆端了出去, 随后又换上了新的凉水, 为迦尔纳更换了额头上吸取热度的凉巾。
父亲, 富军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啊?马嘶看了看满脸通红, 即便是在熟睡中也紧皱着眉头,脸上时不时露出了脆弱神情的迦尔纳, 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 既然希尔格纳将迦尔纳收为了弟子, 那也就是说迦尔纳是他的师弟了, 自己的师弟陷入了这样的糟糕状况,马嘶担心是正常的。
他身上的发热有些奇怪,普通的方法没有办法让他退烧。希尔格纳也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为迦尔纳进行了降温,给他灌下了退烧药, 甚至用稀释了的酒精水擦拭着他的腋下和脖颈,但是这异常的高热却没有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