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岭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犯下的一个小错误,究竟引发了怎样的动静。漆吴山一众妖兽赶到后,大大减轻了他们的负担。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吼杀声震天,大地都在颤抖。
钟长岭反而空闲了下来。
漆吴山的妖族都眼熟钟长岭,知道这是他们峰主的徒弟,看得更紧,不让他受伤。更有几只妖兽将他们二人往战圈外推,不让他们受到波及,令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钟长岭叹了口气,这才觉得酸软感从四肢百骸传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他想到师父之前说的话,对轩辕姬复述了一遍,犹豫着问:“我是不是应该现在问问师父?”
轩辕姬有些惊讶:“你不同我一道回去吗?”
钟长岭摇摇头,心情复杂:“我担心……贸然回去会破坏了师父的计划,叫她生气。”
轩辕姬笑道:“宗主脾气好,从来没见她生气过。她对你更是疼爱,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只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也不信。
宗门内谁都知道万鹤笙脾气好,相比起其他暴躁的长老而言,她从不发怒,从不苛责弟子们。可偏偏,太虚门内没有任何一个弟子敢在她面前放肆。钟长岭这一句害怕她生气,倒真是说对了。
钟长岭继续摇头:“我还是问问师父吧。”说罢,他取出了一根白羽,思索一会儿后,注入灵力,对着那根白羽说了些什么。
他又何尝不想回太虚门?
在太虚门里他过的有多开心,在外他过的就有多坎坷。他不想杀人,不想卷进纷争里去,可偏偏命运弄人,这身血脉就注定了他不能平和度日。
万鹤笙接到了来自徒弟的传音。
若再早一两个时辰,她或许会因此产生一些譬如计划被打乱而焦躁的负面情绪,但现在她却觉得,事情难得地有趣起来。
一个小小的意外就逼迫她不得不改变计划。这样的手段……她曾做过很多次。
万鹤笙并不能过于亲力亲为去掌控一切,她只能一点点渗透,潜移默化地去影响,让事情一点点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如同这一位人皇,她可以慢慢让其诞生,并通过各种机缘巧合让他登上皇位,却不能直接将一个人抓去,强行让他称帝。
万鹤笙微笑了起来。
她对着漂浮在眼前的白羽,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
白色羽毛轻颤,尽责地将师父的话带到徒弟耳边。
轩辕姬就看见钟长岭的面色忽然白了白,关切问:“你怎么了?宗主不让你回去吗?”
钟长岭缓缓转头。